留意到邢夫人的打量,薛蝌起身又是見禮一番。
邢夫人滿意的點了點頭,開口笑道:“二公子果然秉性溫潤,是個難得穩重雅緻的人。”
薛姨媽看了邢夫人一眼,隱隱察覺到邢夫人的心思。不覺心中一動,開口笑道:“不是我王婆賣瓜,薛蝌這個後生當真是個不錯的。如今他們兩兄妹在家裡住著,時不時陪我多說兩句話,我倒覺得他們兩個比蟠兒和寶釵還要受用。”
邢夫人順勢說道:“聽說寶琴丫頭的婚事也定下來了,也是個翰林院的編修,人品秉性才學見識倒是比那梅翰林家的孫子還要出色許多。”
薛姨媽想到這裡就是一番得意,不住口的說道:“何止是出色許多,那簡直就是沒法比了。且不說那衛家姑爺的秉性為人是何等高潔,單隻說人家可是憑藉自己之力考中庶吉士的,就只這一點就比那梅翰林家的小子強多了。想他一個驟然發跡的浪蕩子弟,不過是仰仗著自家父親有兩分才學罷了,就成日裡拽的好像他就是大業一等一的才子似的。論心性論為人真是連我們衛姑爺的一個手指頭都比不上。”
邢夫人聽得略有些心不在焉,等到薛姨媽吹噓已畢,立刻介面笑道:“我聽說明年中旬寶琴丫頭就要嫁過去了,那婚禮的事兒倒是誰給操持的?”
薛姨媽滿口笑道:“他們兩個的老子沒了,我們正商量著將她娘接到京城來,到時候我在幫把手,也就是了。”
邢夫人眨了眨眼睛,開口說道:“自來長幼有序。薛蝌是哥哥,自然應該在妹妹出嫁之前成家立業,到時候有嫂子幫忙操持,這才是正經。”
薛姨媽含笑看了邢夫人一眼,開口說道:“話是這麼說。可是最近一段時間我們都在忙著寶琴的事兒,一時間也來不及理會這個。何況薛蝌自己的意思也是等妹妹出嫁之後再論及終身。我想著這也有些道理,也就不管了。”
“那就是說,二公子如今並沒說什麼人家了?”邢夫人眼眸一亮,看著薛姨媽點頭承認過後,忍不住笑道:“前兒就聽人說起了蝌兒的事兒,說他為了將妹妹的終身大事辦妥,連自己的事情都耽誤了,可見是個重情重義的好人。”
因薛姨媽和王夫人的姊妹關係,所以在榮府上往來的時候,和邢夫人的關係向來都是淡淡的。可如今邢夫人突兀的前來拜訪,又說著這麼一大車的好話……
薛姨媽聽著邢夫人一口一口的稱讚薛蝌,心中慢慢有了計較。
她先是使了個藉口將薛蟠和薛蝌兩兄弟調開,然後才笑著向邢夫人問道:“我記得二姑娘和岫煙姑娘都過了及笄之年,不知道可找到了好的人家?”
邢夫人見薛姨媽如此上道,立刻開口笑道:“二丫頭今年都十六了,挑挑揀揀的總覺得沒什麼合適的。倒是岫煙剛剛過了十五,她老子娘說還不是很著急。”
聽見邢夫人這麼一說,薛姨媽立刻心中有數了。當即開口笑道:“不是我王婆賣瓜,薛蝌和她妹妹自小便是我看著長大的,自上京之後又一直在我這裡住著,對於他們的品性,我是再無不知的。不論哥哥還是妹妹都是老實孩子,待人誠懇熱情,有孝心,誰家姑娘能嫁到我們家,倒是不敢說一定大富大貴,卻也一定是不會吃虧受難的。”
邢夫人握著薛姨媽的雙手,認認真真的說道:“我當姨太太是自己人,方才說了兩句實誠話。二丫頭以前一直在園子裡由老太太養著。你也知道,老太太向來喜歡精明伶俐的姑娘。但是二姑娘打小兒就膽怯不愛說話,況且我們夫婦兩個在老太太跟前兒也不是很得意,因此府中的管事婆子們也都看人下菜碟兒,生生作踐著我們姑娘。如今姑娘大了,性子倒是越發靦腆膽小。我身為她的嫡母——雖然二丫頭並不是我生養的,但好歹記在我的名下,也叫了我一聲娘。我自然也是要為她考慮周全。如今她年歲越發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