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故:共有的羊死於飢餓。司機從司機座上伸手將後車門開啟。車內沒亮燈。我開啟手電,照向車燈的所在,但只看見一堆纏繞在一起的電線。為了使艾勒瓦放心,我用手電筒照向司機的臉,審視了一下。司機抗議道:
“請不要往我臉上照。等人嗎?”
“我希望第二天上午能把你認出來。”
“為了什麼?”
“不為什麼,只是以防萬一。”我將手電移向車前,照在登記號碼上。
“我本來就不想到這大人物居住的小區來。不要這樣。”
“難道你不知道,不開車內燈是違反《刑法》第48章第16款第106條的嗎?”
“就今天這樣——剛來時燈滅了。”
他的謊話跟我的一樣天衣無縫,但我處於有利地位:我知道他在說謊,他卻不知道我也在說謊。他嚇壞了。
“好吧。明天早晨,第一件事就是去找維修工將車燈修好。”
“好的。”
我給了他20考包①的小費,結束了我們的對話,轉身對艾勒瓦說:“你不會有事的,親愛的。”這時她已經完全跟人隔離,坐在後座的遠端。
“司機,開車吧,拜託啦。”
我一直在努力,想找到一個能迎合她的理由。
我一直覺得和別人睡覺是不明智的。一個男人應該在自己的床上醒來。一個女人也該如此。在睡覺之前不管他們做什麼,也不該否定他們的這個權利。我厭膩早晨醒來,卻發現身邊躺著一個赤條條的使人倒胃口的人。這對我是不公正的,對她來說更不公平。所以,我從來沒放棄重新佔有自己的寓所和自由的權利。對於我來說,獨自一人淋浴後上床是再簡單、明白和自然不過的了。然而,許多女人卻把那看成是一種對個人的侮辱。在我看來,這多麼奇怪啊。她們,這些女人們,是她們自己最糟糕的敵人。
而艾勒瓦卻認為這證明我愛她愛得不夠。其實恰恰相反,我非常喜歡這女孩,遠遠超過我認識的其他人。她*時簡直令人心馳神蕩,沒什麼花招。我想我永遠找不到她的力量源自她小小身軀的何處,能把你高高地抬起,當你置身在她的身體之上的時候,她緩緩地像一座懸浮橋一般往上提升,她的腦袋和她的腳就像鋼柱一般聳立在河床上,然後——一個混雜的比喻,但同樣帶來幸福——像一個淘金者那樣,為了黃金在猛搖淘盤!如果我們都能同意分開睡的話,我們在一起就會有非常美好的時光。她真是一個非常、非常令人心醉的女孩。
是誰發明熱水淋浴的?這是人們應該知道,但沒弄清楚的事。我們在腦袋裡充塞了各種無用的知識,卻不知道發明熱水淋浴或者訂書機的天才……讓我們現在讚頌名人和生身之父吧。只是我們的父親在發明的領域裡沒有什麼名氣。但那有什麼關係呢?法國人教他們的非洲小孩背誦:我們的先祖,高盧人……這沒有阻礙桑戈爾①變成一名優秀的詩人……一個真正的曼丁哥人的後裔!
荒原蟻丘 第四章(3)
我必須工作了。那是一起睡覺的另一個問題。一起睡覺妨礙工作。如果我們要改善父親的發明事業,我們必須認識到艱辛工作的美好之處。當艾勒瓦的手放在我溼漉漉的胯間,我是不可能撰寫明天刊載的社論的。
克里斯不斷地教訓我說,我那些義正詞嚴的社論是毫無用處的,它們不可能達到任何目的。它們與所有的人對立,它們太小題大做,它們得到適得其反的效果。可憐的克里斯,現在他大概也相信這些胡說八道了。真令人驚訝,在位才一個月就可以改變一個人的想法。我想總有一天我要將他的名字寫在黑板上,將他列為我社論抨擊的物件。我現在與他的關係實在是太微妙了:如果我撰寫的抨擊性的社論真是毫無用處的話,我還必須撰寫它們嗎?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