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琴兒和絮娘上哪裡去了?”廊下傳來懶洋洋的聲音。
葉應武和惠娘不知道什麼時候找了一塊大點兒的平滑石頭,兩個人就直接在上面“大”字形躺開,一點兒都沒有大明開國帝皇和後宮嬪妃應該有的樣子,倒更像是兩個街頭打架累了的混混無賴。
“夫君尚未登基,臣妾這個皇后名號可是萬萬當不起。”陸婉言抿唇微笑道,“琴兒姊姊畢竟有孕在身,隔三差五方才出門,至於絮娘麼,這幾天一直在六扇門就沒有回來,這丫頭忙起來連家都不回,和你沒有什麼兩樣。”
葉應武點了點頭,聲音依舊懶洋洋的:“某登基現在就差一個良辰吉日了,所以你們後宮裡面也別每天這麼優哉遊哉的曬太陽,那個你們幾個人的封號,自己也商量商量,否則到時候還得某頭疼。對了還有,禮部那群人現在將登基大典準備的差不多了,又開始鬧騰選秀的事情,這事某就不出面了,婉娘你是後宮之主,出去應付應付他們,能拖就拖,不能拖的話就儘量壓人數,只要有個交代就行。”
陸婉言、瓊鸞和趙雲舒面面相覷,封號自擬?選秀能拖就拖還得皇后出面?頓時陸婉言滿頭黑線。也不知道攤上這樣的夫君是自己的幸運還是不幸。當下裡婉娘忍不住嗔道:“夫君,你這甩手掌櫃當得也未免太過分了吧,後宮嬪妃封號自擬也就算了,這選秀的事為什麼讓妾身出面?最後你就不怕禮部和御史臺給妾身安一個‘禍亂後宮’的罪名麼。臣妾雖然自詡無能為長孫皇后,但是也不想做飛燕合德。”
讓自家老婆去給自己挑小老婆,估計這種事普天之下也就只有葉應武能夠做得出來。不過顯然在明王殿下心中,這應該是理所當然的。當下裡葉應武一邊眯著眼,一邊無奈的回答:“禮部那些傢伙某打也不是、罵也不是,每次只能唯唯諾諾聽著,還怕陳尚書那一副老身板的再直接暈倒在大殿上,所以婉娘你就體諒體諒夫君,這幾天禮部逼得緊,某也出去躲躲。正海工部的寶船下水,是個不錯的理由。”
陸婉言一時間竟啞口無言,而恰在此時,一名婢女快步過來:“啟稟王妃,沐浴用水已經燒開,還請王妃準備更衣。”
趙雲舒應了一聲,剛想要舉步,卻看到葉應武拽著惠娘整好以暇的走到自己面前,頓時女孩秀眉微蹙:“夫君,你······”
衣服上、臉上甚至手上都是汙泥,不過葉應武卻是微笑著露出自己潔白的牙齒:“好好一池子水,愛妃一個人沐浴未免太浪費了······不如咱們三個一起啊。”
趙雲舒看著一臉真誠微笑的葉應武,心中暗暗嘆了一口氣。
真不知道自己上輩子是做了什麼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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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下的黃天蕩、燕子磯,算得上金陵四十八景當中數一數二的美麗景緻。尤其是對於這個時代的人來說,這一片沉浸在夕陽斜照當中的山山水水,別有一番韻味。
曾幾何時,康王泥馬渡江直入金陵,延承大宋香火;而後韓世忠率軍與金兀朮決戰於黃天蕩(作者按:今南京燕子磯外八卦洲),有妾紅玉擊鼓,將士奮勇爭先,使金兀朮大敗而歸。
時至今日,即使已經改朝換代,當人們看到這曾經籠罩在戰火中、見證了華夏衣冠絕處逢生的燕子磯時,依舊會感慨萬千,文人騷客過往於此,看到夕陽斜照、大雁北歸,也就會掬一把傷懷之淚。
前宋偏安江南時候,燕子磯作為“萬里大江第一磯”,素來是兵家必爭之地,所以南宋在這裡屯駐有水師和建康府屯駐大兵不說,還封鎖江面,埋設水柵,以防女真以及後來的蒙古一旦突破兩淮防線之後,建康府不保。只不過現在那等戰時蕭索緊張的氣氛已經消散殆盡。站在燕子磯頭,能夠看到的只有大江上來來往往如梭的大小商船和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