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應武對於眼前這幾位別說認識了,甚至連眼熟都不算,不過還是笑著拱手還禮,讓這幾個官員受寵若驚。要知道賈似道每一次來可都是一眼都不看他們這些只能在朝堂上站站腳的微末官員的,現在這位葉使君竟然一臉和氣的樣子,哪能不抓緊上前巴結幾句。
有了這幾個殷勤的帶路黨,很快葉應武就和宮門外等候的十多名官員稱兄道弟,不過畢竟來的尚早,而且上來獻殷勤的官員也多數都是中間派,人數並不多,絕大多數的賈似道親信黨羽都保持了應有的沉默和冷眼旁觀。
一直走到門外,站在最前面的一人,正是監察御史陳宜中,昨天葉應武和他有過幾句話的“交鋒”,所以倒還有印象,不過可能陳宜中認為身為賈似道一黨官員應該堅守立場,又或許是對於葉應武昨天抬出官家來死活不見自己還生著悶氣,所以一直斜眼看著天空,對於走過來的葉使君一點兒都不搭理。
而陳宜中身後,賈餘慶、呂師孟兩人和葉應武都是有怨有仇,一個是自家弟弟賈餘豐因為魚肉百姓讓葉應武凌遲處死,一個是依仗為根基的襄陽呂家被葉應武連根拔起,這可都是家仇血恨,雖然兩人都是那種利益至上的人,但是在葉應武面前也難以露出笑容。
所以前面這些官員當中也就只有留夢炎微笑著上前,衝著葉應武一拱手:“鄙人留夢炎,今日能夠與葉使君當面,實在是榮幸。”
葉應武點了點頭,掩飾住心頭的厭惡之情,現在留夢炎是大宋吏部右侍郎並端明殿大學士,雖然表面看上去官職不高,但是實際上吏部主管官員的升降,賈似道能夠掌控朝政,正是透過留夢炎對於吏部的掌控,而端明殿大學士元豐改制之後更是官家的最高顧問,基本上政令所出,都會有端明殿大學士參與的身影,和葉應武類似於散職的龍圖閣大學士根本不是一個檔次上的。
不過即使是留夢炎這樣的身份,卻也只能在寒風中站著。葉應武淡淡一笑,衝著留夢炎一拱手,道了幾聲久仰,就直接向著宮門內走去。畢竟他是大宋沿江制置大使,位高權重、兵權在外,來的第一天可不想就直接把時間全都浪費在這宮門外了。
因為高階官員多數都是老邁之人,宋代對於這些人都是有優待的,在上朝的文德殿前面的小宮殿,名為垂拱殿,平時是官員向天子彙報訊息情況的地方,等到上朝的時候就會臨時騰出來作為執政、參政們休息的地方。
垂拱殿中有熱茶、有椅子甚至還有小點心,珠簾遮蔽,擋住了寒風。這樣優越的待遇葉應武自然不會放過。雖然他現在並不算是平章國事而或者參知政事等朝堂中樞官員,不過憑藉著沿江制置大使這個大宋在外除了只給皇家親王擔任的“天下兵馬都元帥”最大的官銜,葉應武已經有足夠的資格進入垂拱殿了。
拾階而上,想想陳宜中他們都不得不委屈的在下面吹風,葉應武忍不住暗暗感慨一聲,到底是在外面先打下來一片基業好啊,至少在這臨安城中就算是初來乍到、無根無基,別人依舊不會小瞧你。
換句話說,亂世當中,有兵就是王。
臺階兩側的禁軍同時躬身行禮,而站在殿前的兩名內侍則是緩緩推開了硃紅色的大門,不過畢竟不是上朝陛下召見,所以他們可沒有唱名的義務。
彷彿春風撲面,葉應武輕輕吸了一口氣,抬腳邁入宮殿,還不忘隨手正了正衣冠。
或許葉應武在門外百官當中已經算來得早的了,但是到了垂拱殿才發現裡面已經有幾個人安然坐著。
坐在一側椅子上一個老人閉目養神,按照六部排列的順序,當六部之首,正是禮部尚書陳宗禮,倒是六部其他尚書都沒有現身,而在陳宗禮的上首,還有兩個年紀不小的老人,一個是當朝參知政事馬光祖,還有一個則是判大宗正事趙與芮,而在陳宗禮的對面,則是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