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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直到他看見廖喜兒尖叫著跑出門來,直到他隱約聽見梁善善淒厲的呼喊……

亢奮焦急的史卞太被梁善善攻擊的有些不耐,開始以暴力相向。

一個巴掌打來,梁善善撐著暈眩的神智,趁勢踹了史卞太的要害而掙脫鉗制,但也正好閃到較靠屋內的一側,直直面對因為劇痛而暴怒的男人。

她警告自己不能昏迷,勉強搶到餐桌上的水果刀,抖抖顫顫對準史卞太的方向。成像搖搖在眼前晃動,一圈、兩圈……

嚴開衝進屋內時就看到這幕——

他那一向乾淨、可愛、笑容滿面的芳鄰,此際卻辮子渙散、衣衫凌亂,握持著一把不知道能否傷人的小刀,眼光裡,盛滿了憤怒及恐懼的哀傷。

“善善,別怕!”

他不確定神智模糊的梁善善能否聽到,但他還是大聲喊著,一邊輕易用著柔道三段的身手,將莽撞而來根本對不準目標物的醉漢一擊擺平。

碰——

“善善,沒事了,別怕!把刀放下。”

意識不清的梁善善看著可惡人頹然倒下,不由自主的將刀刃指向後來的那個男人;她努力分辨那個身影,那個聲音,是熟悉的嗎?是可以信賴的嗎?

“善善,是我!我是嚴開!來,乖,把刀給我……”

嚴大哥?!

是嗎,這個世界,還有個嚴大哥,可以……可以……

梁善善笑了,跟著虛脫腳軟在地,嚴開一個箭步搶上前去,在梁善善昏迷前護住她頭顱。恍惚間,她一時還來不及質疑嚴開湊巧出現的理由。

不過,她又笑……

這世界,有時候不講理的也還算有點道理。

懷裡的梁善善,笑容裡和著血痕,想是方才極力掙扎時情急咬破的。她緊緊抓握嚴開衣物,眉頭緊蹙,看來即便在昏迷中,也惶惶不得安穩。

抑不住胸間莫名泛起的柔情牽動,嚴開輕輕替她揩去唇上汙漬,刻意小心了動作,卻還是驚醒了梁善善。

“啊!”眼神仍是緊張,顯然還沒從恐怖經歷中掙脫。

“別怕,”嚴開拉起她的手,鼓勵性一握。“沒事了!”

“嚴大哥……啊!對不起,嚴開……”她似乎恢復神智,至少已經可以注意到稱謂用語了。

嚴開盯著眼前自然清醒的梁善善,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覺得好感激、好開心,一種失而復得的喜悅心情。

“算了,你想怎麼叫就怎麼叫吧!”他認栽。“還好嗎?有沒有哪裡受傷?”嚴開追問著,像個鄰家大哥,他甚至露出了笑容;而這樣表情,該是連他自己都已遺忘許久,難得的。

然而梁善善卻只暈紅著臉將自己從嚴開手上抽開,儘量不著痕跡,但仍形跡敗露地挪移軀體。

好不容易離開嚴開,梁善善低頭囁嚅道:“我……你……呃,我怎麼會在這裡?”呼吸著狹窄車內強烈流竄的男性氣息,她不由自主再度向車門移去,非關恐懼或擔驚,只是不自在和絕然陌生。

在她不算貧乏的人生經歷中,男性對她一向只是需要關懷照顧的老爺爺、需要解悶或幫忙的叔叔伯伯、或者需要吃東西穿衣服聽故事問功課甚至打小報告、協調仲裁、拿主意追小女朋友的蘿蔔頭。

頂多大學時代遇過幾個老是吞吞吐吐半句話都講不清楚似乎對她頗有好感的男同學,可惜她當時忙於照看逐漸病重的梁嫻容,別說是男同學了,就連是課堂上的老師或者幾個比較嫻熟的女性朋友都常被她糊里糊塗張冠李戴。

也就是說,即使紮紮實實地活了二十三年,在性別意識這方面,梁善善卻還停留在眾生平等的童稚時期。

異性之於她,就和療養院或街坊中的婆婆嬸嬸阿姨姐姐妹妹一般,多半要靠她撫慰照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