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滿意上七分,連日來陰鬱的心情也痛暢了許多。
魚嬤嬤瞅著皇后舒心,便使喚了綠哥取些吃食來,自己則隨在皇后身邊把室內打理了一番。
這三人聊語間也不過幾句話的功夫,卻由不遠處傳來放肆的輕笑。
晴芳正坐在窗邊,下望間到見那水岸邊迎薰亭內立了幾抹彩影。
“回娘娘,像是太后與長公主。”圖拉嘴間雖說著可能,心內卻料定了正是她引皇后要見的二人。
耿精忠這幾日隨吳三桂反了,朝堂之上自然是緊了不少,玄燁能陪寧芳的時間自然也是少了。
這日晴好,寧芳便隨了阿圖來遊園,一通子能玩的玩夠了,便取了釣具坐在亭邊釣魚,還別說,平日裡釣不上幾個人的寧某人與阿圖這日卻一條接一條的往盆裡收,自是樂壞了二人,直說這南海的魚傻氣。
圖拉小心瞥了眼皇后的眼色,見其果然冷了面,自個兒卻祥喜地假裝未見:“太后娘娘真是個有福氣的,康惠淑妃主子在世時便說,這宮裡怕是再找不出一個比太后主子更有福之人了。太皇太后老人家裡出的自不必說,對上對下都和氣著,最重要是極得皇上的孝順。皇后娘娘怕是不知道,慈和皇太后在那會,也是比不得太后在皇上心間的份量呢。瞅一瞅,天下間哪有如此親厚的嫡母子,到真是人間一段因緣了。”
這“因緣”二字說者狀是“無意”,聽者卻能生出岐意來,直脫脫的“姻緣”便迸入皇后的腦海,足足令她抖上一抖。
圖拉見了,心下很是歡喜,可偏偏不回身直視皇后,接著說道:“娘娘可能還不知道,皇上小時候那是沒少爬太后主子的床,常常是半夜遛進永壽宮再踏著星月在日出前回那阿哥所。要不是他年紀小,太皇太后哪能容皇上如此嬌縱。”這本是順治年間的事,可出了圖拉的口卻故意隱了時間。
而這份故意正撞在了晴芳心頭,心間那個可怕的異想突然間光亮炸脫出來,使得她站立起身子,嚇了圖拉及魚嬤嬤一跳。
魚嬤嬤緊張地上前安撫著不知為何敏感起來的皇后。至於圖拉,先是陰森地牽牽嘴角,才緊眼了魚嬤嬤上前扶了皇后。
蓬萊閣外沉迷於戲魚之樂的寧芳並不能預見,正是這個晴朗的春日午後,開啟了她之後累年的顛簸離合。
順著魚勾一尾大魚跳脫於水面,點起晶晶水波,一群子內僕隨著他們的主子歡悅地收拉起那活跳的活物,在這個午後形成一眼亮悅的魚趣之圖。
多年之後,也許除了還存於世的那些個內從會偶爾閒情地想起這一幕,這世間並不會有什麼人還會記得——當時快樂卻沒什麼“意義”的瞬間。
畢竟,人生很長,快樂極短,沒有什麼意思的快樂更是比不得悲苦來得刻骨,更沒有跳脫出悲苦後臆發的那股子自嘲自娛動人。
第一百一六章 三行
三年一度的選秀去年底皇上的意思今夕多事之秋應當停一屆,太皇太后卻以江山多搖、帝子稀弱、後繼恐無人之理由最終還是下懿旨操辦開來。
皇后雖有孕在身,可選秀這麼大的事畢竟還是需要六宮之主的參與。
後宮本就大大小小的事煩乏於身,這選秀摺子一本本閱來更是使晴芳心情壓抑。
圖拉端了紅棗燕血粥進來了,打量了兩眼,便上前請安回道:“娘娘理事也有個把時辰了,常久坐於案只怕於娘娘與小阿哥的身心都未有好處。娘娘喝了這碗粥略微歇歇,不如再到園子裡走動走動,氣血通了可能食的就多些,於小阿哥才有意呀。”
母子天性,皇后即便再煩憂,於所懷之子又怎能不擔憂?何況這孩子還是自己喜歡之人的。
圖拉可是比魚嬤嬤還大上不少,做嬤嬤的經驗自是更強些,再加上她刻意討好皇后,不幾日便被皇后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