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菜的香味。
燕離陌的眸色變得柔和,側頭瞟一眼心事滿腹的溫酒,他的聲音在晚風裡有些悵然:
“怎麼,還在想宮裡的事?想不通可以問我。”
溫酒回神,頭卻垂得更低,半晌才有輕微的聲音傳出:“將軍,為何適太子會與您一道對付管家,他不是皇后之子嗎?而且。。。。。。管丞相是一朝忠臣,您為何要與他為難?”
燕離陌聞言,聲音裡多了一絲笑意:“不錯,能想到是對付管家,你還不算太笨。”
話音剛落,兩人正好路過一個小攤,攤主正準備收拾,燕離陌一眼瞥到一個小巧的九連環,雖然質地不是上乘,但做工還算精細。他駐足攤前,吩咐溫酒拿錢,將那個九連環買了下來。賣家收攤時還能遇上個大生意,自然欣喜萬分,附送了一個小撥浪鼓。
溫酒渾渾噩噩地掏錢,心思仍然在方才的事上。
“功高震主這四個字,你覺得如何?”燕離陌將東西遞給他,繼續往回走。
溫酒一驚,頓時有些明白過來:“將軍是說,這是皇上的意思?”
燕離陌但笑不語。
“那。。。。。。管丞相當真有反意嗎?”溫酒還是疑慮重重。
“還想不通?”燕離陌回眸看他一眼,“那我再問你,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這句話又如何?”
溫酒頓時徹底通透。無論管家有無反意,皇帝都不允許他權勢熏天,管家之災,本就是勢在必行。
可是真正明白了其中道理,溫酒又覺得心情莫名低落。在隴城之時,他們一群風華正茂的少年郎,甘受風沙之苦,甘心浴血奮戰,為的就是有一日能出將入相,直上青雲。可是如今,管丞相三朝侍主,功勞不可謂不比天高比海深,竟然也要被皇帝猜忌,甚至不惜以這樣卑劣的手段陷害,一股寒涼之氣驟然在溫酒心中升起,他忽然覺得自己從前所想的一切竟然有些可悲。
燕離陌瞧著他那副模樣,對他的心思一清二楚。
“你自幼在軍營長大,心性曠達,城府不深,本不適合在宦海沉浮。我帶你回來,本來是想傳你一些武功兵法,便再讓你回隴城去的。不過,看你的年紀,應該也比我大不了幾歲,正是一心建功立業的時候,那位適太子將來的成就不可估量,他方才的態度你也明白,若是你想跟著他幹一番大事業,我也不會攔你,說不定,將來你也能做個什麼開國功臣哦!”
他語氣輕快,存了故意揶揄的意味,溫酒卻連一絲笑容都擠不出來。
“罷了,既然你已經知道本將軍一直在做什麼,無論是鄙視還是厭惡,這都是事實,你好好想想吧,回隴城還是進宮都由你選擇,主僕一場,我都會隨了你的意。”
嘆一口氣,燕離陌加快了步伐,將溫酒遠遠甩在後面。
溫酒愣在當地,身後是暗沉沉的天幕,俊朗的臉上有一抹疑惑,一絲迷惘,任晚風徐徐也不能吹散。
作者有話要說:
☆、如何解情盅?
這幾日朝堂一片安寧,按時上下朝,國事也井然有序地進行,太子仍然在宮中禁足,皇后也一直沒有出過佛堂。至於丞相管舒,則一直稱病未曾上朝。
燕府中也是平靜如初,安照仍然在調查水離教的事,晚出早歸。至於溫酒,自從皇宮回來,便一直呆在自己院子裡,連吃飯都是一個人,燕離陌只吩咐了人別去打擾,也沒有多加解釋。唯一的異常大概便是多出來的那個人——莫莫。
竹心竹韻照顧了他兩天,幾乎要被累得半死,而且這傻子一點也不領情,饒是燕離陌給他買了九連環和撥浪鼓,玩了一會兒也就甩在一邊,叫著鬧著非要找泥巴哥哥玩。燕離陌被他吵得頭都大了,好言安慰不成,冷臉嚇唬也無效,最終只能妥協,帶著他去許府,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