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掌。
也不打聲招呼便動手,看來她已將都翠給惹惱了。
“呵”地一聲輕笑,她笑著自己的自作自受。
以她現下身子的狀況若動起手來,可是會“慘不忍睹”的。然她愛鬧的性子偏偏總是招致如此下場。
一連閃過都翠幾次攻擊,迎胸襲來的一掌來得快,讓她不得不出掌相迎。
“碰”一聲,巫緋語的身子順著掌力飛出,落於遠處涼亭石椅上。
糟了!她握緊雙拳不讓自己痛撥出聲,這一動手恐怕得讓自己受苦好些日子了。
“快將爺的東西還來,不然下一掌我可不會留情!”
“若夫君真要將東西取回,也得由我親手交還才是,都掌櫃未免管太多了!”她啊,即使胸口已疼得讓她沁出冷汗,嘴巴還是一樣不饒人。
“你——”都翠被說得臉一陣青一陣紅,抓向她胸口的手去勢甚猛。
躲不過了。
臉色一整,巫緋語靠著廊柱的身子動也不動、躲也不躲,緊抿的雙唇滲出點點腥紅。
預期中的爪未落上她的身,反倒讓她見著了那熟悉的黃銅骨扇,那原本還放在湖畔廂房裡的東西。
不自覺地,她沾染上血腥的唇,浮上一抹甜笑。
抬眸,映滿眼的一身玄衣竟讓她莫名地感到安心。
“爺?”望著被黃銅骨扇震開的手,都翠的眼睜得好大。
“給我一個你對客人動手之理!”容隱公子的語氣如臘月寒風般刺骨。無一字責備,卻比任何話語還教都翠心驚。
“我……”都翠咬咬唇。爭風吃醋這樣的理由如何說得出口?“都翠知錯。”
抿緊的唇微微一動,他轉身向巫緋語,清冷的眸直直地盯著她。“傷多重?”
讓人一眼看穿底細的滋味還真是奇妙。“死不了,也動不了。”她與他對視,難得“童叟無欺”說出真心。
“胡說!”都翠心急地嚷著。“爺別讓她騙了!她武工根本不在我之下,方才那一掌我只用了六成功力,怎麼可能傷得了她?”她憤恨地看著巫緋語。“你少在那裝模作樣,爺可不吃你那一套!”
六成功力?
他的眉因都翠的話而蹙攏。那現下的她確實動不了。
應該說,現下的她竟還能清醒著同他說話,還真不是一般的倔強。
“都掌櫃說得沒錯,她傷不了我。”讓她狼狽至此的,可是他啊。
他當然明白她言下之意。“服下。”他遞出自懷中取出的藥丸。
“夫君餵我。”瞧也不瞧一眼、問也不問一聲,她厚顏的要求令都翠傻了眼。
甩頭走人吧。巫緋語於心中想著。若此,她便無需欠他人情,也無需還他人情了。
方如此想望之際,鼻端已竄入一股藥香味。而他持藥的指已探入她的面紗下,停駐於紅唇之畔。
於心頭竄過的複雜思緒,令巫緋語的心一亂。心念一轉,她微張檀口,以口就手含入藥丸也“順道”吻過他的指。
指一曲,收一手,那沒來由的悸動,讓容隱公子斂下了眸。
藥一入口,一股清涼隨即通向四肢百骸,她立即調整氣息好讓藥效發揮極致。
這可是不得了的好東西呢,而他竟毫不遲疑地喂入她口?為何如此?她困惑了。看來,這男子的心思遠比她所想的更加難以捉摸。
積壓於胸的痛楚稍稍減緩後,她扯下頸上紅繩,伸手向他。“物歸原主。”這是她對他的承諾。
歸還此物之後,他們之間便再無牽扯了吧。
望著她掌上的白玉指環,他收起黃銅骨扇,伸出了手。
伸出的手觸上了她的指、握上了她的掌,並將她拉起讓她撲進他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