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身在何處,腦中只胡思亂想:“老子不是在給蔣門神毒打麼?怎會忽然冒出一名女子?啊!是了,定是蔣門神的老孃知道兒子不肖,特來給老子賠罪了?”
秦仲海心中狂喜,眼見那女子仍在撫摸不休,當下一把往胸前抱去,大笑道:“蔣老母!別摸我了!換老子來效勞啦!”跟著湊出大嘴,便往那女子臉頰吻去。
猛聽一聲尖叫,那女子將秦仲海一把推開,大喝道:“瘋子!”秦仲海給這麼一推,立時撞上照壁,胸口斷骨移位,煞是疼痛,忍不住呻吟起來。
那女子氣急敗壞,怒道:“無恥輕薄!活該疼死你!”秦仲海撫胸喘息,心道:“好潑辣的老母,無怪會生出蔣門神這般下流的兒子。”他咒罵幾聲,抬頭去看那女子,只見眼前的美女三十來歲年紀,模樣三分煞氣、七分豔麗,正是當年與自己大打出手的言二孃。秦仲海大吃一驚,雙手連搖,顫聲道:“你不是言二孃麼?什麼時候變成蔣大媽的?”
言二孃聽他滿嘴胡言亂語,忍下住大怒欲狂,喝道:“蔣你個大頭鬼!胡說八道什麼?若不是本女俠出手救人,你早給人活活打死了,還能在這裡作怪?”
秦仲海啊地一聲,道:“是你救了我?”言二孃點了點頭,道:“一報還一報,當年你救我性命,我也還你一次恩情,從此咱們兩不相欠。”秦仲海聽她提起往事,不由得尷尬一笑,他望著自己的斷腿,嘆道:“說得好,正是一報還一報……只是未免來得太快了些……”
秦仲海此言滿是淒涼無奈,自有無限感傷,但言二孃性子直爽,乍聽之下,又怎知其中的弦外之音?當下只嗯了一聲,道:“我記得你姓秦,好像叫什麼……什麼海來著的……”
秦仲海聽她支支吾吾,把自己名字叫得歪七扭八,忍下住咳了一聲,介面道:“仲海。”
言二孃點了點頭,道:“對,秦仲海,好像就是這名字。”她說著話,臉色忽然一紅,竟有些扭扭捏捏,其實她對秦仲海記憶深刻,怎會記不得他的姓名?只是自己身為女子,若將人家的名字牢記在心,不免惹人訕笑,便只能套問姓名遮掩了。
言二孃低頭半晌,又問道:“那時你不是公主的侍衛麼?怎麼淪落成這個樣子?”秦仲海微微一笑,搖頭道:“我不是公主的侍衛。”秦仲海最後一個職務乃是虎林軍統領,官至四品帶刀,品秩比錦衣衛統領還大,若要說出身分,定會嚇言二孃一跳。只是他一向不喜賣弄身分,何況此時流亡江湖,往昔便有天大的來歷,眼下也只是個笑話,當下便不多提過去的事蹟。
言二孃微微點頭:心道:“他與咱們龍頭大哥同姓,背上又有那幅剌青,說不定有什麼淵源。且讓我來探一探。”她沉吟半晌,又問道:“你背上刺花哪來的?”
一提背上刺花,立時勾起秦仲海的心事,他想起劉敬,又想到未曾謀面的父親,心下一酸,便只微微苦笑,並不回話。
言二孃見他眉宇間滿是愁苦,登時留上了神,輕聲道:“我識得一個人,他背上也有一幅刺花,與你的一模一樣,秦將軍,你這刺花到底打哪來的?可否跟我說?”
秦仲海與她不過道上相逢,雖不到素昧平生的地步,卻也沒甚交情,如何能明說實情,他心下愁苦,臉上卻不動聲色,只裝了一張笑臉,隨口胡扯道:“唉……不瞞你吧,這刺花是我幾個月前刺上的,足足花了三萬兩銀子,說來真是貴啊……”
言二孃將信將疑,道:“你可別誆我,誰給你剌的,帶我去瞧瞧。”
秦仲海見她秀眉微撇,好似信了自己的鬼話,料知她是個老實人,他天生最是搗蛋,想起有樂子可搞,更是裝得百般為難,嘆道:“不能說啊,我答應過人家的。”言二孃嗔道:“不過是個刺花師傅,有什麼不能說的,我還能殺了他麼?你快快告訴我,這花是誰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