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現,又突然離開了。
我把仍然很難動轉的右手放到嘴邊。
還有,另一個我。
胸口上的,洞。
——啊啊,這是什麼事。
有什麼事,被我遺忘了。
不在了。無論怎麼呼喚,也找不到他了。
作為兩儀式之中存在的另一個人格兩儀織的氣息,乾乾淨淨地消失了——◇式,是在體內擁有不同於自己的另一個人格的雙重人格者。
兩儀的家世中會遺傳性地誕生出擁有兩個人格的孩子。在社會上的一般家庭中會被視為忌諱的這種孩子,在兩儀家反而會被作為超越者來崇敬,並獲得正統的繼承地位。
……式繼承了那種血統。因而身為女性的式會代替身為男子的哥哥成為繼承者。
但是,原本應該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兩個人格——陽性的男性人格與陰性的女性人格間的主導權,一定是陽性的男性人格比較強。
至今為止為數稀少的“正統”兩儀後繼者,全部是作為男性出生,其中擁有女性的人格。
但是式不知出了什麼差錯而逆轉過來。
在身為女性的式之中,內包著的身為男性的織。
擁有肉體主導權的是女性的式——也即是我。
織是我負面的人格,擁有著被我壓抑的感情。
式生存在名為織的負面黑暗的壓力下。無數次地,將作為自己的織殺死而使自己得以正常地活下去。
而織本人似乎並沒有什麼特別的不滿。他通常在睡覺,在劍道練習等場合被叫起來,很無聊似的把練習之類的包攬下來。
……雖然完全像是主人和僕人的關係,但實質並非如此。式與織歸根到底是一個人。式的行動也即是織的,將織自身的嗜好壓制住也是他本身的願望。
……是的。織是殺人鬼。雖然據我所知沒有這種經歷,然而他確實有著把人類這種與自己同類的生物殺死的慾望。
作為主人格的式無視這個慾望。一直將其壓抑住。
式與織相互無視對方,對於對方卻又是無可或缺的存在。雖然式很孤立,然而由於有名為織的另一個自己存在,她並不感到孤獨。
但是,這種關係崩壞的時候還是來了。
兩年前——式還是高中一年生時。
至今為止從未想過使用肉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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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織,開始提出希望出到表層這個願望的某個季節——從那開始式的記憶就曖昧了。
現在的我,無法喚出從高中一年級起到遭遇事故時式的記憶。
能想起來的只是——佇立在殺人現場的自己的身影。
看著流淌的紫黑色血液,喉間咕咕地響著的我的身影。
然而比起那個,還有更為鮮明的映像。
紅色的,如同在燃燒著一般的傍晚的教室。
最終把式毀壞掉的,那個同班同學。
式與織想要殺掉的,一個少年。
式與織想要守護的,一個理想。
那是,應該從很久遠的過去就發覺的。
從漫長的睡眠中醒過來的我,只有他的名字,還沒有回憶起來。
◇夜幕降臨,醫院裡安靜下來。
偶爾走廊上會傳來拖鞋的聲響,讓我感覺到自己仍然清醒。
在黑暗之中——不,本來就身處黑暗之中。
什麼也看不見的我,痛感到自己的孤獨。
過去的式的話,恐怕不會有這種感覺吧。
自身之中還擁有另一個自己的式。但是織已經不在了。不——我連自己是式還是織都無法分辨。
在我之中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