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鬧,可是此時,他卻突然有些厭煩這種熱鬧了。
他想起在西湖書院時,他在沈方良的那處小院子裡,喝著美酒,只有美酒,沈方良那個小氣鬼沒給他們上菜,他們就這麼餓著肚子喝得酩酊大醉,可是那時,他覺得很自在。
他有點兒想念他在西湖書院認識的那幾個同齡的朋友了。
“世子,再發什麼神啊,來喝酒啊,可是該你行令了。”
身後有人呼喝,李熙寧只得收斂了神色轉頭又掛了笑顏轉身應酬,道:“這倒是我的罪過。”
(注:此處詩詞引用李白的《憶舊遊寄譙郡元參軍》)
第54章
聶長歌面色劃過痛楚之色,只是極快,馬上又消失了,恢復了慣常的瀟灑,道:“儘快押解這幾個蕃僧入京,然後你下江南一趟。”
蕭玉成聽得此話,一愣,道:“令狐大人剛從江南道回京不久,怎麼又要我下江南?”
聶長歌面色平靜,但眼神中卻又幾分隱隱的殺意,道:“有些老對頭,被我們堵在西北荒蕪之地,心中不甘,想趁著京中局勢不穩,從南面繞道進來。”
與中原百姓和一些普通的武林中人已經幾十年沒接觸過摩尼教不同,大理寺這麼多年來為了圍堵摩尼教徒,可是在西北花了不少功夫,所以蕭玉成一聽到聶長歌的話就知道他說的是摩尼教,面色瞬時嚴肅起來,從方才那在蕭玉成面前有幾分晚輩孩氣的模樣變回平素幹練的大理寺丞,道:“那個老不死怪物教主又出么蛾子了?”
聶長歌眼中劃過一絲寒意,道:“聽有訊息傳回來,那個怪物已經死了。”
蕭玉成聽得此話,搖了搖頭,道:“這麼多年了,這訊息年年有,哪次都不是真的。”
聶長歌微微嘆了口氣的,道:“那老怪物一日不死,只怕摩尼教就一日不會止歇重入中原的心思,這些年的信報傳回來,據說那些在西北出生的很多新教徒,許多已經不願意再與中原武林為敵了,我與令狐都想,再熬上個十幾年,等那老怪物死了,新的教主繼任,我們也該鬆一口氣了。”
蕭玉成面色冷硬,道:“他們不入中原,總有一日我們要打到西北滅了這些覬覦我大魏國土的餓狼。”
摩尼教的總壇在天山深處,飄渺難尋,若是打進摩尼教總壇斬草除根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大理寺何苦這麼多年只能被動嚴防死守呢,聶長歌明白蕭玉成的想法並不算實際,但是他並沒有多說什麼,人年輕時總是會比較激進比較樂觀比較進取,就像當年的自己和令狐,而現在面對蕭玉成這些年輕人,聶長歌覺得就像昨日重現,像當初名劍侯對著還稚嫩暴躁的自己和令狐少卿。
所以聶長歌沒對蕭玉成的話有什麼點評,因為時間和世事會用他的流逝和殘酷教會所有的年輕人成熟,所以聶長歌轉而說了其他的事情,道:“你對沈方良的態度,有些失控了,他不是外族,他不是敵人,他幫你抓住了這些蕃僧。”
蕭玉成聽到這話,微微沉默,道:“玉成受教,此事是我的過錯,只是今天兄弟們折損的不少,我有些遷怒了。”
聶長歌嘆了口氣,他知道如蕭玉成一樣對有些江湖中人多有不屑之意的大理寺後輩不在少數,也是當年之事對令狐刺激太過,讓他對這些所謂隱世自居的“前輩高人”、自掃門前雪的名門門派又或者浪蕩江湖的俠客們,有著一種根深蒂固的仇恨與鄙視,令狐這樣想,即使著意剋制,但言談舉止中多少會有幾分表現,自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