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宅院,慶言深吸了口氣,朝著不遠處的陸乾走去。
陸乾也是聰明人,慶言不說,他不多問。
慶言重新戴回鬼臉面具,和陸乾閒聊著走到魯班閣大門處,並且約定過幾日會來魯班閣,隨後便離開了。
另外一邊,李相洲等人,按照慶言的推斷查案。
果不其然,按照慶言的的說法,他們開始從源頭開始調查,果然查出線索。
他們從京都中的那些能染黃綢布的染坊開始調查。
很快,便有六家被允許製作黃綢布的染坊,映入三法司的眼簾之中。
根據染坊的綢布的走向,果然查出了些許端倪。
雖說是黃綢布是皇室特供,但是染綢布剩下的黃色染料,他們也會製作一些差一些的綢布進行售賣。
並且,這種情況並不是一天兩天之事,而是成為圈內默許的情況。
在巨大利益之下,即便冒天下大不違,卻依舊有人鋌而走險。
雖說如此,但眼下這種情況再次陷入僵局。
他們雖然查出了染坊這種不法勾當,但是他們卻不能鎖定綢布的正確流向。
畢竟這種東西,都是偷偷買賣的,自然也不會記入大帳之中。
如果記賬,根本經不起查。
他們根據染坊負責人的口述,的確有所收穫。
對於案情來說,確實算很大的進展。
可難題卻再次出現,讓他們一籌莫展。
雖然鎖定了有嫌疑裁縫鋪,可數量實在有些過於巨大。
不論京都之外,在京都之中,在這六家染坊中購買過黃綢布的裁縫鋪,就足足有三十餘家。
這些鋪子,都是京都最大、最賺錢的鋪子,而他們的幕後的主人卻並不見到。
那些人京都與官員權貴,沾親帶故。
雖然大齊官員不允許經商,可對官員族中之人,卻並未有此限制。
而那些人打著京都官員權貴名頭做生意,自然也少不了輸送利益。
這種情況,三法司的人一旦動手,就是觸犯對方的利益。
此事一出,必定讓他們迎來極大的壓力,還會為三法司樹敵不少。
他們並不能像錦衣衛那般,如同瘋狗一般,肆無忌憚。
李相洲看著水漏,眼瞅著就到了散職的時辰。
三法司的眾人再次齊聚一堂。
他們剛才已經把今日查案的發現,書寫成卷宗,交由刑部尚書過目。
刑部尚書一改往常的嚴厲口吻,誇獎了李相洲的辦事能力,讓他再接再厲。
此時,李相洲察覺到一些異常,這慶言貌似又坑了他。
而他自此才有所察覺。
眼下這種情況下,慶言佔據主動位置,他即便有更多的發現,他也可以不告訴自己。
而這就是慶言的高明之處。
你問他什麼,他就答什麼,看似沒有毛病,卻藏著一個很大的弊端。
慶言是一個走一步看十步之人,他想到的比常人更多,能發現的也就更多。
但是負責問問題的李相洲,卻沒有慶言的能力。
他一旦不能找出核心問題點,慶言完全可以擠牙膏,這樣就可以不斷在三法司的身上薅羊毛。
在李相洲眼裡,此時的慶言,在第五層。
殊不知,此時的慶言在第十層。
畢竟,這案子就是慶言做的,這個案子最終也只會查到蕭家裁縫鋪。
慶言也確認過,自己面對尾巴收拾的很乾淨,對方不可能查到自己身上。
慶言這是又當選手,又當裁判。
三法司就查吧,查起來,那叫一查一個不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