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想法子逃出去吧!”
能逃出去當然是最好的辦法,可是飯館外面被裡三層外三層圍得箍桶一般,怎麼逃出去?霍雲帆心想,如果是他一個人只帶上週曉京,或許還可以衝出去,可是何家這幾口人,何太太是病殃子,沉香是弱女子,這且不算,何老闆剛剛負傷,何少爺看起來是個膿包,剛才面對兩個青龍幫的小混混尚且不敢言語,難道還能指望他從重重圍困之中衝出去?
霍雲帆想走卻不能走,他們到香港就是為著浦江那件無名白骨案來的,而這位何少爺從浦江上船起就跟著他們,來到飯館裡還想給他們下藥,在他的身上一定有霍雲帆所需要探知的秘密,可是在香港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他虎落平陽,沒有任何勢力可以依仗,就算要從這樣一個普通人口裡套出實話也著實不容易,現在不趁著何家遭逢大難的機會死死地咬定這家人,那麼也許他就真的沒有半點希望去破那件案子了,何家的這樁閒事,他管也要管,不管也要管。
何太太安頓好何老闆,走過來向霍雲帆和周曉京道:“兩位先生小姐,倒連累你們跟我們一起受罪了,他們雖然圍在外面,可是隻為對付我們何家人,咱們一起去說說好話,叫他放你們出去!”
霍雲帆朗聲笑道:“何太太不必客氣,實不相瞞,我曾做到少林寺的俗家弟子,最看不得這種恃強凌弱的事,今天咱們萍水相逢即是緣,你們家的事,我一定要管!只是周小姐。。。。。。”
周曉京知道霍雲帆是不放心她,要她先脫虎口,當即走上前來,笑道:“我也是,我絕不會先離此而去了!”
何太太感激涕零,大恩不言謝,返回臥房照顧何老闆去了。
周曉京望著霍雲帆,淡然一笑,霍雲帆不再說什麼,多少年培養出來的默契,言語對他們來說,已然是多餘的了。
天色漸漸地暗淡下去,白亮的天空變作了蟹殼青,一輪淡淡的月亮輪廓已經升起來了,好像在水裡泡得久了,又白又脹,滲著慘凜凜的光。
何家人心急如焚,霍雲帆也不由得心焦,無論何少爺跟他們有什麼樣的過節,當務之急,是先要把這一家四口弄出青龍幫的手掌再說,可是青龍幫是本地幫會,人多勢眾,一個個拿著菜刀長刀鞭索有備而來,在何家飯館外虎視眈眈,要憑霍雲帆一人之力逃出去,可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霍雲帆冷冷地站在視窗很久了,如泥塑木雕一般,他就是這樣,越是內心急於星火時,越是會顯得冷如冰山,何家四口就在旁邊的臥室裡,這一回霍雲帆和周曉京也不用擔心何少爺的加害,何太太會對他們的疑心了——大家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周曉京緩步走了過來,杏子紅的蘇繡長流蘇圍巾成為慘淡的月光下唯一的絢爛顏色,霍雲帆看見就覺得暖和,周曉京輕輕伏在他的背後,額頭輕輕抵在他的肩頭,溫言道:“不必費心了,咱們原只是因為探案湊巧來到了這裡,誰能料想到又出了毒殺人命的案子呢?這也是天意!事到如今,只能順勢而為,如果浦江那具屍骨在天有靈的話,無論繞上九曲十八彎,總能叫咱們找出真兇就是了!”
霍雲帆內心一動,周曉京說的也有道理,真到了十萬火急的時刻,他不過是盡力而為,以求保護周曉京的周全也就是了。
可是看看樓下這些黑衣黑褲的幫會成員,也真是叫人頭痛,恐怕只要天一徹底黑透,他們就要一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