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仲海笑道:“我只是見你與楊郎中好生奇怪,放著宜花院裡現成的姑娘不去瞧,整日卻像瘋狗一樣往顧家大門鑽,八成還在門口撒尿佔地盤什麼的……”
盧雲怒氣勃發,喝道:“你嘴裡別這麼難聽成不成?”說著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秦仲海見他愁眉不展,飽受相思苦惱,尋思道:“看他這幅模樣,當真愛煞這位顧大小姐。好吧!看在盧兄弟幹過老子參謀的份上,再幫他一回吧。”他這人做事粗魯無比,世所罕見,但真要精細起來,卻又巧妙連環,讓人佩服得五體投地,秦仲海轉動手上的酒杯,只想來個出奇制勝,當下便自打量起來。
正盤算間,忽聽盧雲道:“秦將軍,我昨日去赴何大人的宴,聽他說皇上要整飭御前侍衛風紀,說你們成日只會打牌賭博,想開始叫你們讀書寫字呢!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秦仲海猛聽他提起此事,心下不由得一陣氣苦,他夾起一塊牛肉,嘆道:“都是那些大學士搞的鬼,說咱們每人都要交上一篇文章,還要來個比賽什麼的。唉……說起來明日就要交文章了,他媽的,我怎麼現下才想起來……”說著把牛肉放入口中,唉聲嘆氣的嚼著。
盧雲心念一動,問道:“要交什麼樣的文章?”
秦仲海心下一喜,倘若盧雲有意相助,那是萬事不愁了,忙道:“皇上吩咐大家每人寫一篇詠歎頌,老子負責的叫做‘西角牌樓頌’。”
盧雲奇道:“西角牌樓?那是什麼地方?”
秦仲海尷尬一笑,道:“那是我虎林軍弟兄平日喝酒賭博的好去處,上次賭博被抓個正著,八成是這樣,皇上才要我好好詠歎一下。”
盧雲嘿地一聲,笑道:“沒錯,真該詠歎則個。”
秦仲海見盧雲不置可否,當下求懇道:“好兄弟,你是當今狀元,皇上硬派我作文章,你老兄就幫我捉刀一回吧!”
盧雲與秦仲海相熟,自知他痛恨讀書,便笑道:“好吧!難得能替你做點事,這就包在我身上啦!”
秦仲海又驚又喜,笑道:“既然如此,你可得快快寫,可別誤了時辰。”
盧雲微笑道:“你放心,一頓飯時間便好。”
那日皇帝賜宴,盧雲廟堂之上,隨口解對,令得群臣震動,龍心大悅,秦仲海看在眼裡,自知盧雲之能,便放下心來,兩人各自喝酒談笑,好生快活。
喝到天明時分,秦仲海雖是狂嫖爛賭之徒,此時也不勝酒力,只趴在桌上小寐。那盧雲也醉倒炕上,呼呼大睡。模模糊糊之間,秦仲海爬起身來,見天色朦朧,已是黎明,打了個哈欠,便道:“我該回去啦!咱們改日再敘。”
盧雲閉著雙眼,含渾地道:“你那‘西角牌樓頌’已經寫好了,便放在桌上……”
秦仲海大喜,道:“多謝啦!”說著便走到桌前,果見洋洋灑灑地好大一篇,墨色兀自未乾,足見用心。
秦仲海心下感動,尋思道:“盧兄弟連夜為我寫就,他待我真是不壞。”他取起那篇詠歎頌,霎時見到下頭還有一篇文章,秦仲海凝目去看,卻是一篇情書,他匆匆看去,只見滿紙情愛,料來定是寫給顧倩兮的。
秦仲海看得全身肉麻,只想掩面狂奔,心中忽想:“等等!老子不能白拿人家的物事,總該回報則個。”當即陰側側地一笑,將那情書折起,悄沒聲地走了。
回到府中,天色已然大明,秦仲海找來管家,將兩篇文章交了過去,喝道:“把這兩篇鬼東西裝到信封裡了,老子一會兒要送出去。”
管家忙道:“兩隻信封上該寫些什麼?”
秦仲海皺起眉頭,道:“一個叫做‘西角牌樓頌’,另一個叫……叫他奶奶的‘卿卿吾愛頌’,快去給我辦好了!”那管家忙不迭地答應,便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