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著一絲乾淨齊整的氣息,彷彿有一股勃勃生機,從這宅院裡散發出來。
大宅西苑一處庭院裡,有三間屋子,平日都是安排當做客房,昨夜忙亂之中,卻是有人被安置到了這裡,除了中間靠北的那間沒有人住之外,東廂房西廂房兩處,都有人住了進去。
凌春泥,就是被許家安排住在西廂房這裡的客人。
昨日那一場突如其來的爭鬥,一直持續到夜深時分,算起來當真是去鬼門關上走了一回,雖然到最後凌春泥自己身體上倒是沒受到什麼特別嚴重的傷,但所受驚嚇也是不小。在被許家救下之後,帶回許家大宅並安置到西苑這裡,凌春泥本以為自己會驚惶而徹夜難眠,事實上,在剛剛安置睡下的開始時候,她確實也是輾轉反側,心裡也是格外思念沈石,但是也不知什麼時候,她躺著躺著就這樣睡了過去,進入了夢鄉。
她做夢了,而且不止一個夢,是好多好多複雜艱澀而又模糊含義不清的怪夢,每個夢的時間似乎總是很短,一個夢持續一會便會忽然破滅然後又身陷另外一個夢境,就這樣彷彿無窮盡一般地夢著,在光怪陸離的虛幻中茫然漂浮。
有人說夢如朝露水泡,輕而易舉地破滅便消失無蹤,而凌春泥在一個又一個的夢境裡穿行時,哪怕她偶然想記住些什麼,卻往往發現自己在夢境破滅的時候便會忘掉其中絕大多數的東西。
她只是隱約記得,這許多夢中,噩夢居多,但也有一些讓她歡喜高興的美夢,她所記得的溫暖和唯一還記得的人,是沈石。
後來,她醒了。
醒來已是天亮時分,竟是沉睡了一整夜,凌春泥躺在床榻被褥間,有些許的恍惚與茫然,心想最近這段時日以來,自己不知怎麼似乎總有些貪睡慵懶,或許是因為關在家中太久而倦怠了嗎?
她輕輕搖了搖頭,忽然沒來由地心中痛了一下,剛才那念頭裡,原來自己不知不覺中,已經將那一處小屋當做“家”了麼?
可惜現在卻已經沒有了罷?
她心中有幾分黯然,輕嘆一聲,坐了起來。目光掃過這間屋子,昨夜到的匆忙,加上人在疲憊驚嚇後也實在沒有多餘閒心,幾乎都沒好好打量過這裡,現在認真一看,便發現這屋裡十分寬敞,無論桌椅櫃檯都是古香古色,透出一股厚重久遠的氣息,盡顯這許氏大戶人家的底蘊。
屋子裡到處都顯得十分乾淨,顯然是時常有人打掃,並沒有因為突然住進人而顯露出任何忙亂汙點,包括地上也是如此。眼角餘光掠過床腳,凌春泥看到了捲成一團的小黑豬就趴在床沿下方地上呼呼大睡著。
看起來,這隻豬顯然要比她更加貪睡,並且無憂無慮或者說是沒心沒肺的,一看便睡得香甜無比,光看它這幅模樣,任是誰都不會想到昨晚會有那麼一場兇惡的廝殺,而這隻小黑豬在最後時候也是大發兇威,在那小屋裡橫衝直撞掀翻了好多個猛獸盟修士,光是被它咬斷腳踝的就至少不下五個人。
普通的煉氣境修士,哪怕是手持兵刃身強體壯見慣廝殺的那些猛獸盟修士,在這隻黑豬的獠牙之下似乎也都沒有什麼抵抗之力,這一點卻是凌春泥從未想到的。以前沈石將小黑留在她這裡,說是陪她作伴解悶和保護她,但凌春泥向來只覺得是前者,平日小黑整天一副好吃懶做懶洋洋的模樣,哪裡有什麼可以震懾外敵地方了?
不過昨晚一場戰鬥,顯然充分說明了世上妖獸千千萬,無奇不有哪怕就是一隻豬你也不可以小看它,不然的話昨夜那些斷腳狼狽的猛獸盟修士就是下場。
她帶了幾分慵懶,伸了個懶腰,便下了床。走過呼呼大睡的小黑豬身邊時,小黑的兩隻耳朵動了動,似乎往上邊翹了一下,不過不知是不是睡得太香不願醒來,又或是覺得此時此刻不會再有什麼危險,小黑的豬耳朵很快又耷拉下來,嘴裡咕噥了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