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軒之,你太善良了。”白姬嘆了一口氣,道:“好吧,你明天去崔府時,順便將崔循帶來的禮物送回去。他如果不肯還嬰骨笛,那就算了,但是禮物一定要留在崔府。”
“為什麼?”元曜不解。這條奸詐貪財的白龍還肯把吞下的金銀珠寶吐出來?
“做人不能太貪心,做妖也一樣。收了因果,還要收錢財,未免太不厚道,太折福壽了。”白姬詭異地笑了。
第二天,元曜準備去崔府還禮,但是他一個人拿不動兩個大禮盒,就叫離奴同去。
“臭書呆子,爺是跟著你跑腿的奴才麼?!!”黑貓撓了小書生一爪子,氣呼呼地罵道。小書生哭著奔上樓去找白姬。
白龍懶懶地盤在寒玉石上,她讓元曜去後院草地上捉兩隻蟋蟀上來。元曜捉了一隻蟋蟀,因為死活捉不到另一隻,就捉了一隻綠色的蚱蜢湊數。
白龍對著蟋蟀,蚱蜢吹了一口氣,兩個衣著整潔的年輕家僕出現在了元曜的眼前。一個黑衣,一個綠衣,黑衣的威武高大,綠衣的眉清目秀。
“兩個時辰。”白龍含糊地說了一句,又盤迴寒玉石上養神去了。
什麼兩個時辰?元曜懷著疑問,帶著兩名新家僕,頂著毒辣的日頭去崔府還禮去了。崔循的宅邸在崇義坊。因為崔循在禮盒中留下的帖子上寫明瞭崔府的地址,元曜很快就找到了崔府。
崔府今天似乎有喜事,朱門前的車馬絡繹不絕,衣著簇新的僕人在門口笑臉迎客,來往的客人們臉上也都喜氣洋洋。元曜還沒打聽明白,崔府的家僕見他領著僕人,帶著禮盒,不由分說,將他塞進府去了。
元曜一頭霧水,跟著賓客們往裡面走,來到了一座佈置華美的大廳。等坐在了擺滿佳餚的宴席上時,元曜才從鄰座的客人口中打聽清楚今天是什麼喜事。原來,崔循榮升了中書侍郎,他的夫人又在三天前喜得麟兒,可謂是雙喜臨門。今天恰是黃道吉日,崔循設宴請親朋好友前來一聚。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元曜恰好趕上了崔府的喜宴。
元曜坐在席間,遠遠看見崔循在主席上向賓客舉酒致謝。此時的崔循意氣風發,喜色滿面,與之前來縹緲閣求助時愁苦頹然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是嬰骨笛改變了他的厄運麼?這麼看來,嬰骨笛也並不是不祥之物嘛!元曜暗暗想到。可是,一想到嬰骨笛的來歷,他又是一陣頭皮發麻。無無論如何。嬰骨笛這東西終歸太過陰邪了。
元曜混了一頓吃喝,酒足飯飽之後,他出了宴廳,想找崔循說話。元曜來到庭院,恰好看見崔循在迴廊下和幾名儒雅的男子談笑。其中一名年約五十的男子元曜認得,正是他的世伯——當朝禮部尚書韋德玄。元曜剛來長安時,曾寄住在韋府,雖然他和韋家二小姐的婚約告吹了,但終歸兩家世交的情誼還在。
元曜想和崔循搭話,於是走了過去,朝眾人一揖,對崔循道:“崔大人。”
崔循看見元曜,神色突然變得有些不自然。
韋德玄抬頭間,看見元曜,微微吃驚:“這不是元世侄嗎?你怎麼會在崔府?聽彥兒說,你現在在西市和胡人合夥做珠寶買賣?”
不是胡人,是非人;不是合夥,是當奴僕;不是買賣珠寶,而是以買賣珠寶香料為幌子,在買賣一些匪夷所思的奇怪東西。元曜在心中一一糾正,但是口裡卻道:“是。多日未曾登門拜望世伯,聆聽教誨,望世伯見諒。”
“哪裡的話。不過,元世侄如果有空,倒可以多來家中與彥兒聚聚。彥兒性格孤僻,從小到大他難得結交一個朋友。”
“小生一定常去。”元曜諾諾答應。
“對了,元世侄怎麼會在崔府?”
元曜剛要回答,崔循搶先道:“崔某上個月在西市縹緲閣買了一支笛子,尚未付銀,今日這位老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