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道,“百年望族又如何?連柳家都知道散盡家財為自己謀取出路,還不是忌憚皇權天威,不要爵位名號?那好,我自看看這些孤清之族在百年之後還有何立足之地!”
万俟宸的意思夏侯雲曦聽得明明白白,所謂的名門望族都是歷代積累下來的,倚靠的還不是歷代皇權郡主的賞賜誥封而得,誰聽話皇家便捧誰,誰出力出的多皇家便誥封誰,哪怕眼下這些新起之家比不得那些大家族底蘊深厚,可是十年之後,百年之後呢,等這些新起之秀經了時間的沉澱,那些百多年未得皇家青睞的所謂大族早就成了昨日黃花,但凡是眼界高一點眼光長遠些的,在這個時候都不該與皇家作對!
万俟宸話音落下,卻未得夏侯雲曦回答,不由得有些疑慮,誰知夏侯雲曦默了一默卻是“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她下了他的手翻身坐起,看著他笑意凜然,“罷罷罷,誰叫他們遇上了個匪類皇帝,我便不作那老好人了!”
万俟宸見她面色如常心中微松,夏侯雲曦便下榻去給他拿吃的,万俟宸正是累了,雖然外書房之內也有尚食局送來的茶點,但是他每每都等著夏侯雲曦來,好像那些一模一樣的東西經了她的手便美味了十分一樣!
万俟宸簡單了用了些點心便繼續處理奏摺,夏侯雲曦只當下午再無旁人便在這殿內歇著,可是她不過剛坐了一會兒便有小黃門來報,中書舍人兼尚書省左僕射姬維求見。
夏侯雲曦看向万俟宸,万俟宸頭也不抬的叫小黃門請姬維進得門來,姬維身上著深紫色青鳥紋朝服,氣宇軒昂身姿筆挺,一雙眸子之內精光閃現,進的門來看到夏侯雲曦在此他眼底閃過明顯的意外,卻也只是一瞬,而後便對著帝后行了全禮。
万俟宸也不應聲,只是隨手抽過一道摺子“啪”的一聲扔到了姬維的面前,周身氣勢瞬時變冷,直起身子仰身靠在身後的椅背之上,眸光寒刃一般的落在姬維的身上,卻只是那麼不發一言的看著姬維,姬維被万俟宸突然發怒驚的措手不及,眼神幾閃,額間起了一層薄汗,待將那摺子撿起來看了兩眼才忽的跪倒在地,“皇上明鑑,老臣絕無此心——”
夏侯雲曦安坐在榻上,眸光不離手中書冊,好似完全不知道也不關注万俟宸之怒一般,這邊廂万俟宸聞言冷笑一聲,身子驀地前傾,眸光頓時再添兩分烈烈之感,“不知此事?此人乃是雲宋舊臣,彼時在雲都之戰之中曾被朕親自下令處死,可是御史臺的人今晨卻上奏彈劾,說前朝大逆不道之亂臣竟然在左僕射名下產業出沒,當初雲都之戰全靠左僕射從中斡旋,朕一直感懷在心,能請得左僕射出山朕更是禮待有加,排除眾議對左僕射委以重任,現如今,竟要讓御史臺指摘朕用人不當不成?!”
姬維聞言立時伏倒在地,額上的汗意越來越多起來,這摺子乃是南樂王洛然舉薦的御史臺新任御史中丞錢思遠所上,摺子上言辭激烈,不僅道出他有違上意包庇逆臣之舉,更甚者竟然還說他對先雲宋仍有不死之心,包庇這軍中逆臣只為復辟謀反!
姬維驚出了一身冷汗,這位趙姓將軍的確是他當日在雲都之戰中偷偷保下來的,此人乃是他在當年一手提拔,乃是最為忠於雲宋忠於姬無垠之人,當日他力主議和向楚地稱臣,可是此人乃是個執拗的性子,揚言萬死也不願做二臣,惹得彼時的万俟宸心煩氣躁一怒之下對所有不臣與楚地的軍官都下了殺令,此令一下許多人都立時改變了注意,可唯有這趙姓將軍不改其志,記得那時候万俟宸亂中還讚了此人一句忠貞不二,隨後姬維也感佩此人忠貞之志,自然沒有真的將其斬殺,而是派人將其送到了自己一處暗宅改名換姓當了個普通百姓。
此事當時做的並不那般隱秘,主要還是因為万俟宸讚的那一句“忠貞不二”略含讚賞之意,在姬維看來,万俟宸手段滔天,這天下不只有他多少眼線,他那個時候前腳將人送走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