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万俟宸後腳便知道了,後來万俟宸對此事再無二話他還以為万俟宸是要放過那將軍了,可是姬維萬萬沒想到,万俟宸在此處等著他!
姬維一瞬間腦海之中有思緒萬千洶湧而來,頓時明白了此一出是為何,想那錢思遠乃是南樂王舉薦,南樂王對戰事不感興趣,卻自有幾分貴胄才名,只是因為不愛朝政才沒有在朝中領事,雖則沒有在明面上領事,可是他私底下卻早就如同天子近臣,這位錢思遠是他的人,自然也就是万俟宸的人,這錢思遠剛剛上任,而他姬維乃是宰執之位兩府重臣文臣之首朝中無人能比,錢思遠怎敢在沒有上意指使的情況之下將如此大的罪名加諸在他的身上,由此便知此番的彈劾根本就是万俟宸一手策劃,為的不就是他力排眾議將那充實後宮的摺子遞了上來?
若是他沒有出山便罷,可是現如今他已經是大曦朝的臣子,而且万俟宸給他的還是如此高位,朝中上下哪個不讚這位宸帝的仁厚舉賢之德?既然已經是君臣,他姬維便得保全這君臣之道才能為自己留個身後之名,而万俟宸手段強悍,手中不知掌握了多少朝臣的陰暗齷齪之事,此番能拿出這件事來敲打與他,便顯見的是為了那納妃之事了。
姬維深受儒家禮教,想到此他不禁掃了一眼窗下一身富麗華服的夏侯雲曦,在他看來這納妃是自然而然遵從祖宗章法之行,前面夏侯雲曦改宮制之事已經有違祖法,他忍了又忍才沒有直言納諫,可他萬萬想不到此番納妃之事竟然激的万俟宸對他有此番警告,夏侯雲曦以東齊公主凰王之身入主中宮他是半分意見都沒有,也曾一度感佩夏侯雲曦之能,現如今外面是一片稱頌皇后賢德之聲,他心中對夏侯雲曦萬分敬重,所謂在其位謀其政,無論此前夏侯雲曦如何的風華絕代萬民敬仰,可是現在,她是皇后啊!
身為皇后便有替帝王充實後宮的職責,更身負規勸君主專心內廷之行,而今夏侯雲曦登堂入室到了前朝議政之所,如此行徑已經不符後宮之制,而万俟宸對此一點兒意見也沒有顯見的是對她寵愛到了極點,帝后情深固然無錯,可是夏侯雲曦既然對万俟宸有如此之影響,這般豈不是要前朝後朝不分,如此曦朝,可還是他心中所想的曦朝?!
姬維深吸一口氣,心中越想越是氣憤越是失望,他救那人不過是對舊臣存了憐惜之意,而他既然出山,又怎會有那大逆不道之心,宸帝此番所謂,不過是為了震懾警告與他罷了,姬維想到此不禁有兩分心冷,他閉了閉眸子,再睜開之時深深的拜倒在地。
“請皇上明鑑,御史臺所言的確屬實,然則微臣絕不敢有半分欺上瞞下的謀逆之心,微臣得皇上愛重當朝中重任,只想為皇上分憂為百姓謀福,先雲宋已是昨日雲煙,微臣不敢有半分祈願二心,微臣忠心可表日月,只是為那舊人之情才行了此不禮之舉,至於那謀反覆闢之言,實在是御史臺過慮之言,請皇上明鑑!”
御史臺有督查兼顧朝堂之責,其實根本就是皇帝在朝中的耳目,姬維根本不該之責御史臺居心不良,想他姬維乃是先雲宋攝政王,權勢滔天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除了當年與陸燦鬥法之時只怕還沒有如此低聲下氣的時候,万俟宸見之也有兩分感懷,不由得眸光微松語氣一輕,“御史臺今晨便將摺子遞了上來,朕留中不發便是因為朕深知左僕射絕非那有二心之人,你所保之人有不二風骨,朕也知道一二,既然如此朕自不會因為御史臺之言便將這不臣之罪加諸在左僕射身上,只是既然御史臺有此言送上,左僕射到底是被人詬病一二,那趙姓將軍朕赦他無罪,左僕射還是快快送走,朕再往御史臺贅言一二自然可保左僕射一生清名。”
多大的恩惠,多麼體貼的君王,多麼仁德博大的帝王之心,多麼深厚的君臣之誼,縱然姬維看的明白,可他也應該在此刻慨然涕下謝主隆恩才是他的為臣之道,可是他沒有,他聞言倒是深深的一拜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