琛的死,該是他多年來最暢快的訊息。這會兒說出來,卻像堵住胸口般窒悶。
喬可遇的身子晃了一下,皇甫曜眼眸極跳,快步上前去撐住她。
喬可遇的手搭她的胳膊上穩住自己,抬目,看到相似的眉眼。恍恍惚惚之間,帶著那麼一絲不真實。然後又突然清醒過來,意識到他是皇甫曜。
惡魔皇甫曜!
猛地將他推開,喬可遇朝著門外跑出去。
“喬可遇!”皇甫曜叫著她,追出去。
喬可遇卻像沒有聽到一般,是的,她沒有聽到,她為什麼要聽信這個惡魔的詛咒,他一直那麼恨韓氏兄弟。
急促的腳步聲在樓梯間迴響,她腳下趔趄,幾次差點從樓梯上摔下來,都又及時抓住了樓梯扶手,看得皇甫曜心驚膽顫。
喬可遇卻始終沒有回頭,穿過一樓,迎著凌晨冷冽的風朝著不知名的方向跑。風呼呼地颳著耳膜,在一陣發中帶著灼痛,她卻好像沒有感覺一般。
天色茫茫,路燈清冷地照著蕭瑟的街道,偶爾有輛車子呼嘯而過。她眸色茫然,不知道何必何從。
慌亂的視線內突然出現一個電話亭,她拿出錢包掏硬幣,手指卻在抖著,越著急越拿出來,結果裡面的錢幣灑在地上,幾枚硬幣才蹦出來。
她盯著那幾枚硬幣,臉上出現一抹喜色,然後撿起來全數塞進話機裡,著急地拔著那串熟悉的國際長途。
可是回答她的仍然是冰冷的機械女音,一連串的英文,讓掉進深淵的心更加絕望。她忘了,這串數字很早就打不通,只是曾經沾上韓少琛這個名字,所以一直銘記於心而已。
只是此時它刻在心上,卻像被鏤空成一個又一個的洞,涼颼颼的透著風,比這清冷的空氣更凍人。抓著聽筒的手都凍僵了,還維持著原來的姿勢。也不知過了多久,她才猛然想起什麼,又拔了另一串號碼。
“喂?”那頭過了很久才被接聽,帶著濃重的鼻音。
“琛哥哥,是不是死了?”她問,聲音在清冷寂靜的街道響起,帶著出奇的冷靜。
一句話,驚得韓少瑋睡意全無,他坐起來,試探地喊:“喬可遇?!”
“我知道他死了……”喃喃的自語,並不像要得到什麼回應。眼裡滾動的淚珠終於滴落一下,大顆大顆的,一滴滴落在話筒上。
因為死了,所以才會突然音訊全無,所有的想不通的事情也都變得合理起來。
“喬可遇,你在哪?誰告訴你阿琛死了?”韓少瑋聽出她的不對勁,著急地問,卻聽不到回答。
此時喬可遇已經聽不到話筒裡傳來的聲音,或許從來都沒聽到過,她只是依著記憶拔打了韓少琛曾經住所裡的電話號碼。
所有的話都是無意識的,說完後身子無力地慢慢滑坐到地上。地磚上的冰冷透過褲子傳過來,她只是失神地坐在那裡。
忘了時間,忘了地點,忘了寒冷,忘了世界,忘了今昔是何今昔。也忘了剛剛所發生的事,她只是坐在那裡覺得心好痛好痛,痛得不能呼吸,痛得想在此刻就此死去……
皇甫曜追過來的時候,就看到她坐在地上的樣子,話筒被細細的電話線吊著,垂在她的身側搖搖晃晃。喬可遇面如死灰,彷彿失去靈魂的娃娃。
他慢慢走過去,蹲在她的面前,手慢慢搭上她的肩頭,輕聲喊著:“喬可遇?”
肩頭的觸感讓她慢慢抬起頭來,看到他精緻的眉眼。只是恍恍惚惚地盯著那雙眼睛,視線漸漸模糊。
皇甫曜皺眉,這麼冷的天氣,她穿得也不多,掌心下的衣服冰涼冰涼的,一點熱乎氣兒都沒有。他又伸手摸了摸她的臉,也是冰冷冰冷的。
喬可遇卻下意識地皺眉躲開。
“走,趕緊回家。”見不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