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老人走入了書房,李壽垂下手中的書卷,輕聲問道。
他口中的福伯。是安樂王府的老人,當初曾任職於宗人府,照顧皇室成員的起居,官職不大,但也不小。
當年。受天子李暨聖旨。福伯將尚在襁褓的李壽抱出了皇宮,居在當朝天子所準備的這座府邸,這一住,就是近二十年。
在這近二十年裡。福伯無微不至地照顧著李壽的日常起居,也正是因為這樣,李壽視福伯如自己的親人一般,對他的信賴,要遠遠在生父、也就是當今天子李暨之上。
老管家福伯拱了拱手。恭敬地說道,“老朽打擾到殿下了……時辰也不早了,殿下且先用過早膳吧,勤奮刻苦自然不錯,不過倘若因此而累壞了身子,那就大大的不值了……”
“呵,已經這麼遲了麼?——什麼時辰了,福伯?”李壽釋然一笑,放下手中書卷。緩緩站起身來,伸展了一下雙臂。
“已是辰時了。”福伯笑眯眯地回了一句,忽然,他好似注意到了什麼,在書房內左右望了一眼。皺眉問道,“殿下,謝安呢?”
李壽聞言臉上隱約露出幾分不自然,此刻的他。尚未與謝安建立深厚的友情,他很難想象。福伯非但將昏迷在雪地上的謝安揹回了王府,還叫謝安當他的書童。
一想到前兩日自己還頂著兩個黑眼圈,李壽氣不打一處來,聞言詭異一笑,輕描淡寫說道,“可能還睡著吧!”
“什麼?”福伯聞言皺了皺眉,臉上隱隱浮現出幾分怒意,低聲說道,“這個時候竟然還……那個臭小子!”說罷,他略顯尷尬地望了一眼李壽,歉意說道,“老朽還有些事,殿下且先行到前廳……”…;
“不忙不忙,福伯且顧自去!”李壽笑呵呵一抬手,徑直走出了書房。
轉過走廊,李壽來到前廳,此刻府上的侍女已將準備好的飯菜端上桌子。
舉著筷子才夾了第一口菜,李壽就聽到前院傳來一聲類似殺豬般的慘叫。
“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唉!”雖然是長嘆,但是李壽臉上卻佈滿了幸災樂禍的表情。
不多時,便有一個穿著府上家丁服飾的男子耷拉著腦袋從前院走入廳中,毋庸置疑,這便是到王府半月有餘的謝安。
一瞧見這謝安,李壽就感覺自己渾身上下痠疼不已,更叫他感覺不舒服的是,福伯竟然將府上的賬房支出,交給了這個謝安打理,
叫這個傢伙到府上當個家丁、賞他口飯也就算了,竟然將如此重要的事也交給他,李壽覺得簡直難以理喻。
恨恨地咬了咬牙,李壽強忍著心中的怒氣,慢條斯理地說道,“昨日數金子、銀兩數得很愉快,哈?——喂,你是不是屬貔貅的?”
李壽說話滿帶嘲諷,謝安自然也不會客氣,聞言翻了翻白眼,冷笑著說道,“拐著彎罵人對不對?——別以為我聽不出來!”
貔貅,傳說中能夠招財進寶、聚納福氣的瑞獸,但這種瑞獸還有著另外一種說法,那便是兇猛而好吞財寶的瑞獸,而且只吞不拉、只進不出。
顧名思義,李壽這句話中有著暗諷謝安是守財奴的意思。
自從知道這座王府的主人便是李壽的那日起,他二人就開始這種彷彿小孩子把戲般的冷戰,時不時地製造話題,對對方冷嘲熱諷。
在此時的李壽看來,要不是福伯,他早就將謝安踢出王府了,而對於謝安想來,要不是福伯對他有恩、收留他在王府,以及沒有可去的地方,他怎麼可能留在這王府,每日遭李壽的白眼?
“數金子怎麼了?不數數怎麼知道那什麼宗人府有沒有從中扣剋?你不知道,我的原則就是 ……”
“說得好聽,誰知道你是不是從中……”李壽習慣性地正要出言諷刺,忽然面色一愣,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