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眼中微黯,“我自然有那個心思,你也不看看那混世魔王,沒一箇中意的,反正沈三小姐今年也不過十三歲,等開了年,我自然遣人去提親的。”說到這裡,便問:“他人現在可在府中?”
林媽媽笑意慢慢斂去,低聲道:“未曾回來。”福王妃手中的茶盞簌簌作響,最後化作一聲無奈的嘆息:“又去了那玉成那裡?”林媽媽道:“這次倒不是玉成,是個叫修竹的戲子,據說也是千嬌百媚的。”福王妃面色一沉,終究還是按捺不住,怒道:“這些小廝們都是死人不成,專門引逗著爺們去那地方,在外遊蕩優伶,讓王爺知道了,好一頓打!”
林媽媽垂下頭去,不敢說話,卻見硃砂在門外道:“大夫人和二夫人來了!”福王妃忙打住了話頭。林媽媽笑著撩起了簾子,迎了二位夫人進來。
沈紫言捏著那張當票子,半晌無語,“郭媽媽也不少吃用,我母親待人,向來只有親厚的,斷然沒有苛刻的理,她怎麼就膽敢偷拿那金絲攢珠鳳凰?”墨書想了想,也是不解,“平素每逢過節,夫人總有打賞,闔府下人也有獻禮的,這郭媽媽怎麼看也不像短錢的模樣。”
默秋心直口快,笑道:“你們哪裡知道,人心不足蛇吞象的理!她抓了銀子在手,說不準還想要更多,可不就做起那小偷小摸見不得人的腌臢事了麼?”沈紫言沉吟半晌,道:“上樑不正下樑歪,郭媽媽既然敢如此膽大妄為,底下的人焉不會照葫蘆畫瓢的?也不知公中到底折損了多少好東西!”
墨書聽了此話,垂下頭細想了想,道:“依我說,莫如將這事捅給夫人聽,也正好將郭媽媽攆了出去,所謂殺雞儆猴,旁人見了,自然只有心驚的,少不得收斂收斂了。大小姐房中藍衣、言果都是妥當人,倒不用擔心她們打饑荒的,小姐房中,我們幾個也是知根知底的,不但是我,連隨風和默秋,我都是可以作保的。唯有夫人和二少爺房中的東西,因著沒有指派管事媽媽,都由郭媽媽管著,這可是不妙。”
沈紫言只覺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心中著實煩悶,“你說,那向婆子聚眾賭牌一事,有沒有郭媽媽的份?”墨書在心裡忖度了一番,也有些生疑,“這也是我的小見識,郭媽媽這樣的斂財,連夫人的首飾也拿出去變賣,可知必定是等著急用了,說不準她一時手癢,和人賭上幾局,輸了不少,這才起了別樣心思。”
沈紫言愈想愈覺得在理,道:“這事你先別聲張,明日你和隨風一起去,仔仔細細的審問那向婆子,想必也該有個結果了。”墨書低頭應是。
次日,沈紫言去沈夫人處請安時,見她聲色又怠惰了些,不似往日一樣,暗自心焦,暗地裡趁人不注意,拉著海棠悄問:“我母親這兩日是怎麼了?我進來看著她懶懶的,又不好多問的。”海棠見問,因是沈紫言,也不是旁人,又見房內無人,便嘆道:“夫人懶懶的也不止今日了,還有一月前頭便是這麼著,這幾日忙亂了幾天,從新又勾起來。”
沈紫言聽了憂心不已,“這事可非同小可,母親現在是有身子的人,怎麼不早請大夫治?”海棠嘆道:“哪裡沒請大夫,一日三頓的沒斷了湯藥,只是不見好,大夫也說夫人思慮太過,憂慮傷脾,肝木忒旺,便露出馬腳來了。”
沈紫言聽了,默默無語的回了房中,因和墨書嘆道:“現如今怎麼就沒有一個好大夫!”墨書聽著驚了一跳,忙問:“這是怎麼了?”沈紫言只得將緣故細細講明,墨書沉默了片刻,道:“既這樣,郭媽媽這事可不能再驚動夫人了,免得白白惹得夫人生氣,不如暫且擱一擱,等夫人身上好些了,再說不遲。”沈紫言頗為無奈,“我就怕夜長夢多!”
墨書勸道:“郭媽媽再如何得勢,也是個奴才,有小姐盯著,還能翻出大浪不成?”沈紫言沉默著不說話了。墨書趁機笑道:“小姐過幾日便要去福王府,可曾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