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墨一邊走,一邊急速吸取周圍的靈氣進行療傷,面上的易容丹因靈力無法覆蓋而失效,露出他原本的面貌。
望著前方的雲梯,褚墨舔了舔嘴角滲出的鮮血,露出一個玩味的笑容,全然不同人前純然無害的剋制。
刻在骨子裡的倔強從不曾因年歲而散去,一如他隨著長開而更加具有侵略性的容貌,越發尖銳而鋒利,只是偽裝在了無害的表情之下。
「一百。」
默唸到一百梯,褚墨身上驟然一輕,他晃了一晃,仍是挺直著腰板,半點不曾彎下。
往嘴裡塞了一顆療傷藥,褚墨調息了一陣,再次踏上下一層雲梯。
這一次是狂風。
同樣一百階,這一次上去後褚墨比先前更狼狽些,原本光滑如玉的臉上滿是被風颳傷的血口子,頭髮散亂,衣服也破爛不堪。
重新拿了件衣服出來換上,隨意抹了把臉上的傷,見它們不再流血,便再次往上行去。
暴雨,雷電過後,褚墨再上一梯,是迷霧。
白茫茫的霧擋住視線,卻並非一片空白。
這裡的每一步,都是幻象,若走不出,便永遠留在幻象之中。
舒景雲一隻手放在背後,站在門口笑著招手,「歲歲,快回來,猜娘給你做了什麼。」
天亮了,秦源探頭到樹洞裡,笑道:「墨墨,哥哥來接你了。」
老乞丐端著一碗藥,慈愛道:「喝了就好了。」
楊謹修倚著門笑道:「弟弟,你終於回家了。」
……
一幕幕如同走馬觀花,褚墨腳下平穩,表情都不曾變過。
直到踏出第九十九步。
遲無尚站在他面前,眼神是他從未見過的深情,朝他伸出手,「徒兒,我心悅你。」
第49章
全然沒想到為何會出現這一幕, 褚墨偏了偏頭,遲疑了一下,抬起左手朝遲無尚的手伸去。
正當二人手指即將相接時, 褚墨忽的收回手, 與此同時, 覆雲乾淨利落地刺入了對麵人的心臟。
將劍拔出, 人影消散,褚墨仍不解氣,一劍刺到雲梯上, 冷聲道:「師尊豈是容得你這小小幻象玩笑得起的?」
最後一步踏出,雲消霧散。
腳下雲梯不再, 周遭浮雲散盡。
極目四望,除了他腳下這條三尺浮雲小道, 便只剩足下那白茫茫的深淵,再無退路。
浮雲小道的終點是數十米外一座浮空的白玉祭臺。
褚墨每向前一步,身後的浮雲小道便隨著他的提腳消散。直到他站上祭臺邊緣,最後一絲雲也散成了霧, 消隱無蹤。
褚墨此刻正站在祭臺邊緣,沿著臺階往上望。
祭臺呈長六邊形, 六個角分別聳起一根雕花長柱, 柱子上有流光劃過, 看不清是什麼圖案, 柱子很高,似接天際, 也看不清有多長, 加之祭臺不大, 六柱阻隔, 倒像是一個空中牢籠。
又在原地站了一會,褚墨才朝臺階上走去。
這祭臺一共有三十六道臺階,遠遠看著像是白玉鑄成,但踩上去卻發現並非如此。
腳下的觸感綿軟有彈性,細觸之下還會發現它有淡淡的溫度。
倒像是有生命一般。
似乎為了印證褚墨的想法,就在他踏入祭壇最上層時,臺階也消失在了虛空之中,他伸手往後碰了碰,發現祭臺周圍竟是隔了一層結界。
運起靈力朝結界上劃了一劍,透明的結界如同漣漪一般散開波紋,未出多遠便歸於平靜。
又抬手摸了摸柱子上花紋,褚墨平靜的收起劍,低頭看向腳下的祭臺。
褚墨不是沒見過祭臺,以前褚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