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笑聲震得辛守餘輕跳起來。
“你是說,我八成得在茅房裡蹲上大半天囉?”他搔搔頭,黝黑臉龐隱隱暗紅,現下早已秋末,她有無說中,也只有他自個兒清楚。
菱唇抿住笑弧,辛守餘輕應了聲,眸光在他臉上游移,細究著他的眼耳鼻口,專注得教年宗騰左胸悸跳,膚下的暗紅淡淡透出。
“怎麼了?你、你這麼看我?”鎮定!沉著!他努力剋制著呼吸,怕嗅進太多屬於她的女性香氣。
“騰哥……我能摸摸你的臉嗎?”
“啊?呃……”細長雙目掠過訝然,他心底苦笑,卻是道:“你若不怕教我扎疼手心,愛摸便摸吧!”
隨即,姑娘家的柔荑探近,他瞥見她的淺笑與眸中的凝注,當那溫軟觸感夾帶馨香襲來時,年宗騰只覺喉頭一弛,幾要逸出嘆息。
他雙目眨也未眨,定定俯視。她的手先是在他額上探究,然後順著眼窩遊走,在兩邊顴骨停留了會兒,又揉捏著他的眉心和鼻樑,跟著來到人中,她避開他的唇,直撫他的下顎,教他心中滑過古怪的失落感……
唉唉,他太齷齪、太卑鄙,腦子裡轉著啥兒念頭,他其實清楚得很,只怕她再不撒手,他喉間滾出的粗嗄呻吟恐怕要嚇著她。
男子淡泛胡青的下巴摸起來確實粗糙,微扎著辛守餘的柔軟掌心,那感覺好生奇異,竟教她流連難走。
然後,她啟唇低語,像是在對自己說話,“額骨寬高,髮鬢多且清,兼之雙眉濃長,而左眉裡還藏著一顆小小黑痣,這般面相常是心腸仁厚之人;再有,目長而深,眉間清朗,鼻骨挺俊而顴骨圓潤,顎骨中心一捺,作雙顎之相……”她緩緩望住他的眼,道:“這般模樣的人,什麼都好,就是太重感情。”
靜了片刻,他似在笑,低嗄道:“這便是相由心生吧?內心有情,貌必隨之。在我瞧來,重感情並無不好,人對感情的牽掛,往往比什麼都要厲害,人對於周遭一切的人事物,久而久之都會生情、會留戀,這是本性。”
她像在瞬間被點住了周身穴位,定止不動地注視著他,霧瞳卻湧起薄光。
年宗騰濃眉低斂,嘆道:“這是辛爺曾與我說過的話,我只是原封不動地道出。”
辛守餘陡地意會過來,輕籲出口氣,低語出聲:“是的……這些話,阿爹也曾對我說過,人對感情的牽掛,往往最厲害。世間萬物皆有情,靈藝五術亦有情,因為情是現實的東西,不管是善情還是惡情,都是最最真實的,而人便是受心中情所左右,成就自身的命運……”
所以,命運操之在手、操之在情,情在心中波動,分開正反,有了陰與陽,所以陰陽不死,相交相感,相反柑成,相合柑惡,相剋相生,又所以,對中有對錯,錯中也有對錯,都不是絕對的,只有情是真。
她似是若有所悟,腦中思緒多而模糊,仍待細思。
年宗騰微微一笑,尚不清楚是否已幫她釐清了什麼,但見她眉心溫柔,臉容寧祥,心便如在一汪溫潮裡悠然浮蕩。
“辛爺說的那些話,我原不甚明白,可今日你已教會了我。”
辛守餘不明究裡,微眩在男子粗獷有情的眉目中,聽他又道:“木家公子與那位茆兒姑娘之間的男女之情,牽動了你的惻隱之情,讓你願意為這不相干的人挺身而出,你說我太重感情,你自個兒又何嘗不是?人對情牽掛,受情影響,往往要改變許多事物,甚至改變了旁人一生運勢……”
一切的一切,因情而變?是嗎?那她由京城而來,遇上了這樣的他,流連不走,心已非常心,意已非常意,說到底,也關乎著情了……
思緒再次翻湧,她醒悟一個,還有一個,環環相掃著,直到……溫熱氣息一下下噴在她指腹和手心兒上,引起微麻、微癢的古怪感覺,她迷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