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入廚?日朗訝異。
記憶中母親從來不動手,廚房往往連一杯熱水也找不到。過年過節,家家戶戶熱騰騰的菜餚做出來,焦家卻沒有這回事。
多年來日朗已經習慣,變成一個不過節的人,最受同事歡迎,每次節日,她都自動獻身,留下當值。
日朗建議,「我請你在外頭吃。」
可是母親堅持,「對我手藝沒信心?」
「那好,明日或後日晚上七時正吧。」
「你可以帶一個朋友來。」
日朗苦笑,朋友?呵,是,朋友。
她決定叫範立軒。
母親指的人當然是異性朋友,多麼不巧,早一日還可以約孫敏如。
立軒卻說:「你應該一個人去,她許有話同你說。」
「我就是怕她開口,有外人在,容易應付。」
「好不容易開啟多年僵局,給她一個機會,冰釋誤會。」
日朗沉默一會兒,「我的童年及少年因他們二位泡進溝渠,我還沒準備放棄這筆帳。」
「過去已是過去。」
「立軒,就因為過去的不會回來,我才懷恨在心。」
立軒感喟,「既然如此,不必勉強。」
「她幹嗎請我吃飯?」
「酬謝你。」
日朗苦笑。
「也許,因為她終於擁有一個像樣的家,便把多年隱藏的才華施展出來,你是第一名觀眾。」
日朗不語。
「不是不值得同情的。」
立軒的意思其實是可憐。
日朗嘆口氣,躺在沙發上,渾身平睡,才知道自己有多累。
一眼看到那隻天秤座時計正在茶几上。
誰,誰把它取出來?日朗順手把玩。
「給你換上新電源了。」
「老莊,你怎麼做得到?」
「搖控。」
「我將會有何得益?」
「得益得名得利,地球人牽掛的莫非這些,難怪痛苦多樂趣少。」
日朗忽然動氣,「去,把時計取回去,我不稀罕。」
「什麼,你不想回到過去?」
「咄,過去的事我豈不比你更清楚百倍,我努力將來還來不及呢,沒空到過去逛。」
「那麼,你不希祈到未來觀望嗎?」
「未來遲早要來,急什麼,更不用提早知道。」
「噫,焦日朗,你有點與眾不同。」
「老莊,這話是褒是貶?」
「日朗,把時間留著作紀唸吧。」
「慢著,老莊,你幾時派人再來開一家酒館?」
老莊笑呵呵,「此事不由我作主。」
「請你把事實反映上去。」
「遵命。」
「有空常來陪我說話。」
「這是最後一次了。」
「呵,你終於要把儀器交還。」
「正是,日朗,再見。」
日朗無限惋惜,「我與你們友誼長存,在你們處我得益良多,我獲得機會反省過去,瞻望將來,家母因此與我初步諒解,我十分感激。」
日朗得不到回復。
「老莊、老莊?」
靜寂一片。
談話已經結束了。
日朗不甘心,「老莊,再多講幾句嘛。」
沒有音訊。
日朗頹然倒下。
過一日,日朗與立軒到母親家作客。
出乎意外,母親的二菜一湯居然做得清淡可口。
因為有立軒這個外人在,大家都沒有多講話。
看到母親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