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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頁

這要設公署的目的呀。」

大家坐下默默等候。

時間從來沒有過得這樣慢,一秒一秒那樣跳過,會客室一片死寂。

時針與分針顯示十一時正的時候,萼生的心大力彈跳,似要在喉嚨躍出,壞了壞了,時限已屆,未見人質,只怕事情有變。

不止她一人這樣想,可憐的關伯母雙手簌簌地有節奏地抖得如風中一片殘葉。

正當他們的心臟不勝負荷的時候,忽然聽到門外一陣皮鞋閣閣閣響,聽這腳步聲,起碼有個人操著過來.他們不約而同齊齊站起來。

公署兩扇玻璃門刷地被推開。

兩個制服人員當中夾著的,正是關世清。

萼生喉頭中一團模糊的物體頓時落下腹腔,她四肢無力,癱瘓在沙發上。

阿關臉色如常,體重約確減輕了一點,穿著被捕那日的衣褲,十分乾淨,似有人為他洗熨過,他的頭髮、鬍子,也都整齊。

算一算,他一共被關了七天,感受上真似一年不止了。

萼生在一旁靜觀雙方人員辦理移交手續。

等到阿關走過來與父母擁抱的時候,關伯母崩潰下來,她身子漸漸軟倒,像個孩子似哭得不能停止。

萼生覺得她已經受過,乘亂沒人注意,靜靜站起來走到電梯大堂。

終於可以走了。

劉大畏就在她身後。

「你不跟關世清說幾句?」他問。

「夫復何言。」

「講得好。」

電梯上來了,他倆不告而別。

萼生把雙手繞在背後,整個人靠在電梯壁上,看著劉大畏,到這個時候,她才有空想到自己的事情。呵明天就要走了,她還欠小劉數百元美金車資,這個身分特殊的人,她該如何向他道謝?

這時,劉大畏低聲問:「你是不是一個守諾言的人?」

「我儘量不食言,甚麼事?」

「那麼,你可記得,你答允過我!待關氏釋放之後,你會陪我跳舞?」

萼生愕然,她完全不記得這麼一回事,但是她沒聲價應允:「是是是。快說,我們該到哪裡去?」她籲出一口氣,「我請你,粉紅香檳,白路哥魚子醬!一直跳到人家打烊。」

劉大畏笑了,伸出一隻手臂,擁抱她一下。

萼生索性把頭擱在他肩膀上。

他們象一對情侶離去。

萼生忘記一件事,她根本不會跳舞。

他們找到一間夜總會,在大廈頂樓,叫做極星,自視窗往下看,便是全市夜景。陳萼生終於有機會展示她吃喝玩樂的看家本領,叫了最好的酒,最好的小點,剛想結帳,劉大畏一手接過單子,取出他的信用卡來。

呵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

誰會想到他跳得腳好舞?把萼生帶得滿場飛,惹得舞池客人駐足旁觀鼓掌,有一桌子十來個法國人把他們請到上席敬酒,「為何這般快活?」

「今天是我生日。」

呵,那更要乾杯。

四步是萼生唯一可以應付的舞步。

有點醉熏熏的萼生對劉大畏:「到加拿大來,我保證你有前途。」

劉大畏不為所動,「居然統戰我?很抱歉,我們可不想爭取你。」

因她不是人才,留下闖禍胚幹什麼?

萼生笑吟吟問:「你私人也不想我留下?」

劉大畏看看她,「不,」他是真心「你不適合這裡,你不會快樂。」不捨得管不捨得,他一向不是自私的人,想到這裡,十分唏噓,把她擁緊一點。

「寫信給我,有機會到北美洲出差,找我喝茶。」

劉大畏不作聲,雙目無限惆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