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他問道。
青衣嚥了咽口水,點點頭道:“嗯,多謝將軍指教,我還得多練習。”
“撫琴本就是熟能生巧,走吧,喝甜湯,一會兒涼了。”上官良勳站起身,“很熱嗎?你都出汗了。”
“嗯哼……屋子裡暖和。”
“洪叔知我怕熱,今日潤堂未曾安置銅鼎,你的手很涼,額頭卻在冒汗,別是受了風寒。”上官良勳一邊說一邊往外走。
青衣趕緊拿袖子抹去額頭的汗珠,他哪裡是熱的。一會兒,上官良勳便折了回來,二人一道喝完甜湯,府裡的家丁搬了兩個取暖的銅鼎進來。
“入了夜會更冷,別真的受了風寒。”
“多謝將軍。”
守歲這個事,因著身世青衣向來不怎麼上心,在鴻仁寺的時候,守不到雞鳴的那個年年都是他;下山後的輾轉,新年守歲更是無足輕重。只是今年,守歲似乎變成了一樁很暖心的事。上官良勳拿了本札記在看,他不敢彈琴怕驚擾他,便也隨手拿了本書靠坐到銅鼎邊的矮榻上看了起來。潤堂裡靜悄悄的,不時能聽到外頭傳來的爆竹聲。
子時前,洪叔來叫上官良勳出去放爆竹。青衣披上厚斗篷跟著一道出了府門,街上十分熱鬧,各式煙花飛舞,好一個奼紫嫣紅、祥和歡慶的夜晚。青衣捂著耳朵,站在大門口,看著街上的各式煙花笑著,絕色的容顏在絢爛的煙花照耀下愈發傾國傾城。
馬車裡的男子目瞪口呆地看著青衣,業城之中,竟有如此佳人。再看一旁彎腰點爆竹的上官良勳,莫非是上官府的親戚麼?!
放完爆竹回到潤堂,二人閒聊了一陣又各自看書。上官良勳把札記看完的時候,發現青衣已靠在矮榻上睡著了,也不知是何時睡過去的。果真如他自己所言,他是守不了歲的。上官良勳吩咐家丁往銅鼎裡頭添了炭火,又去聚賢堂拿了被子回來給青衣蓋上,這才出了潤堂,一路往校武場去。
空氣涼薄,四周寒意深深。
洪叔提了四盞燈籠,悄悄地掛到校武場的四角,幽暗的燭光和朦朧的夜色中,矯健挺拔的身影,嫻熟輕快的打著一套內家拳。上官良勳的心裡,隱隱的有些不安,總覺得春節前的那次朝會,皇上話中有話,似有意派他前往北疆與文帝的軍隊一教高下。打仗,他從來沒有怕過,怕的是他若一走,菱主雖有重兵在手卻無將可託。
大年初八,有人叫門。
上官良勳本以為是一道聖旨,不曾想是一位稀客,藉王姜幗。
不誇張地說,上官洪比上官良勳更清楚幾位王爺的為人,趁著上官良勳將藉王引去潤堂的當兒,已支會了其他幾個管家,又將紫楓差過去伺候,聚賢堂的兩個丫鬟,還是紫楓要機靈些。
“王爺今日光臨寒舍,有何要事嗎?”上官良勳看他光顧著喝茶,忍不住問道。
藉王將茶杯往桌案上一擺,四下看了看,“沒事,本王就是閒著無聊出來走走,正巧路過將軍府罷了,怎麼,沒事便不能來嗎?”
“豈敢豈敢,王爺大駕光臨,寒舍蓬蓽生輝。”
“這宅子,看著護養的還算不錯,將軍引本王四處走走吧。”不待上官良勳接話,藉王已起身往外走,那晚他看到的佳人,可還在府上麼?!
二人轉入遊廊沒走幾步,正巧青衣從慕草堂出來,迎面碰上。藉王看看上官良勳,“這位是……”
“回王爺,這位是我的門客,趙青衣,趙公子。”
青衣聞言,連忙抱拳作揖,“草民趙青衣,參見王爺。”
“趙……公子。”藉王端詳著趙青衣,心裡很難接受,那晚他看到的,分明是個美目盼兮的佳人,眼下怎麼成了公子,可他行禮的手勢、還有他的衣著穿戴,確實是男子做派。
“是。”青衣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