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動了某處,鐵青的臉上頓時又多了一層怒紅,思及方才,怒極之下,一語不發,只有沉默。
昨夜本來就是個錯誤,當時他也是酒醉,聽憑身體憑著本能行動,根本不曾多想,要是多想哪怕一瞬,他和南宮蒼敖的關係就不會走到如此不堪的境地。
“你是人稱鬼手無雙的霧樓樓主,你若想要我的命,你有許多機會,你可曾想過自己為何沒有動手?”彷彿還嫌所說所做的不夠多,南宮蒼敖的神情別有深意。
見他站在幾步之遙,君湛然冷冷夠了勾嘴角,隨手扯過昨夜掉落在地的外袍,也不管它是否還完整,緩緩披上,“我不想與你多說,在你做了這樣的事之後,難道還要我與你為友?難道你還要對我說感謝?”
南宮蒼敖皺起眉頭,他不擔心君湛然發怒,這是必然,也不怕他要他的命,他相信還不會真的動手,但惟獨擔心他擺出漠然的樣子來,而偏偏,在怒極過後,他突然冷了下來,果真露出這幅淡漠的神情。
“昨夜也就罷了,但是方才又怎麼算?”已不再提起那副卷軸,君湛然萬萬沒想到南宮蒼敖會不顧他的意願,竟然強迫於他。
“你難道以為做出這件事我還會對你另眼相看?別說什麼知己,我們連朋友都做不成!你即刻給我滾出霧樓!”看到腿間紅印,君湛然的語調又冷了幾分,這對男人而言無疑是中屈辱。
一次可以說是酒後亂性,那第二次又該怎麼算?他們都是清醒,就在清醒的情況之下,南宮蒼敖將他壓制在地,強硬的擁抱,索取他的反應,挑動他的情慾……
這絕不是什麼兩情相願。書楿囡小首/橃
一身情慾留痕,神情卻凜冽如刀,那股鋒利的銳氣彷彿撕開空氣中的沉悶,君湛然的話音低沉,其中的決然之意,令人再難接話。
南宮蒼敖無話可數,“我知道你眼下什麼都聽不進去,今日我就不與你多說,但你必須記住,我只對你一個人如此……”
君湛然目光一凝,幾步之遙,南宮蒼敖整了整衣衫,深深望了他一眼,“你若想知道為什麼,不如自己好好想想,我想你定會知道答案。”
說罷,竟然上前,彷彿忘了先前還差點被勒死,俯下身來在他嘴角輕吻了一下,一觸即退,君湛然雙唇微動,最終什麼都沒說,就這麼看著他轉身。
南宮蒼敖身上穿著還是霧樓裡準備的義烏,這身本該是君湛然的。,稍微整理,身形大小差不了太多,一展衣袂,躍窗而去,白色衣袍在他身上似乎分外飄逸灑脫,形如飛鶴,凌空而起。
窗外已日色高掛,晴朗萬里,南宮蒼敖的輕身術本就十分了得,這番縱身遠去,就如風中流雲,說不盡的瀟灑。
收回目光,君湛然一人獨坐在竹榻上,往自己身上一掃,又將目光慢慢移到腳下,複雜的神情漸漸化成漠然,淡淡的,隱藏了所有心思。
自與南宮蒼敖相識以來,有些事,他不是不曾發覺,但那又如何?一握雙拳,他斂目。書稥尐腐
你本該是人中龍鳳,叱吒江湖隨心所欲,因為殘缺卻只能被困於這方寸之地,你難道沒有不甘?不曾生怒?
身軀交纏,猶如要將所有思緒都焚盡,但耳邊的話語聲他卻一句都沒錯過。
不甘?怨恨?動了動嘴角,君湛然握起的雙掌越收越緊,他憑什麼不甘,憑什麼生怒?他已身為霧樓樓主,身在江湖,受人推崇被人忌憚,他還能有什麼不甘,為什麼生怒?
不用雙腿,他還有一雙手。
攤開雙掌,掌心之上被指甲深深陷入,幾道血痕印入眼簾,幾點猩紅刺目,有時候,只有痛,才可令他知道自己還活著……
我不是沒有不甘,不是不想生怒,而是不能。
南宮蒼敖,你只看到眼前,卻沒有看到我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