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面前飛揚灑脫的這個年輕人,越冶陽心中暗贊,高庸涵在自己七人的氣勢壓迫之下,眼見就是血流五步、命喪當場的結局,卻毫不在意,依然悠閒自若,談笑自如。這份膽色,這份氣度,不禁令人動容。突然升起了憐才的念頭,深吸一口氣最後問了一句:“只要你現在就離開靈渚城,石頭的死我可以當作沒有發生!”
眾人皆是一愣,齊齊朝越冶陽看去。就在這一瞬間,人人生出一絲警覺,尤其是那個一直浮在半空的飛魚,身形猛然急退,一把長劍連環刺出,而他面前卻只是一團空氣。
“流雲,追!”飛魚退得很快,劍光更快,一把長劍舞的風雨不透,全身都躲進劍光之中。這流雲劍法乃是天翔閣一代宗師風無意所創,據說是每日飛翔於天際,追逐天上的流雲時悟出來的劍法。這個劍法重守不重攻,在飛魚手裡被髮揮到機制,劍光綻放居然形成了一層劍盾。一竄急促的金鐵交鳴聲響起,跟著劍盾被撕開一條裂縫,飛魚一聲悶哼直直摔落到地面,灑下一路的鮮血。
這一下交手兔起鵠落,眾人眼花繚亂。飛魚才落到地上,一旁一團烈焰和一道水柱擊向半空,烈焰和水柱彷彿被什麼給吸了進去一般一閃而沒,跟著空中出現了一團氣旋,一個身影顯現出來。
越冶陽眼神閃過一絲寒光,周身戾氣大盛,森然道:“你敢背叛主人,可知這麼做的後果麼?”
來人正是叔梁乞!從一開始他就設計引高庸涵和烈九烽入局,等到高庸涵進了神廟,他更是潛藏在一邊伺機而動。他不怎麼在乎高庸涵、烈九烽兩人的死活,而是希望那個尾隨而至的神秘老者,能夠得手,這一天他已經等了兩百多年了。眼看著那個老者已然成功潛入到神廟後殿,為了不引起越冶陽等八大護法的注意,叔梁乞逼不得已只有出手。而此時恰好是越冶陽受到高庸涵的影響,說出了那句話,引得眾人心神略微一怔之際,登時抓住機會重傷飛魚。之所以先對付飛魚,是因為御風族的刺殺之道太過厲害,威脅極大。
“我當然知道!”叔梁乞仍是那般不緊不慢,慢條斯理地說道:“我這麼做對你們也有好處,至少你們也可以離開這裡,恢復心神。”
“你以為我會信你麼?”越冶陽厲聲大喝:“動手!”一聲令下,除了越冶陽,和那個棲綿族修真者木頭之外,其餘四人全部朝叔梁乞攻去。
高庸涵的修為大家已經瞭然於胸,雖然應付起來也很棘手,卻不像叔梁乞那般恐怖。這些人怎麼說在一起也有百八十年,儘管心神盡失,香火之情總還是有的,飛魚猝不及防下被人暗算,對於叔梁乞的恨意自然更深。這個和剛才的情形大為不同,那個源石族修真者石頭,是在光明正大的情況下被高庸涵擊敗,而飛魚的重傷很大程度上是非戰之罪。
其實,此人並非當初那個叔梁乞,算起來應該是叔梁乞的之後的第四代弟子,他這麼做完全是沒有辦法的行險之舉。九界坍塌之時,靈渚城外的那些人死傷慘重,只有極少一部分修為高深之輩,才僥倖活了下來。而後,他們躲在靈渚城以西的群山之中,依舊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經過了近千年的繁衍,到如今已經差不多恢復到從前的規模。
在厚土界的動盪過去之後,曾有人冒死找到了靈渚城的遺址,發現了城內的異變,最為關鍵的是,他遇到了剛剛死去的叔梁乞。叔梁乞重建祭壇之後,就發現情況有些失控,被祭祀活動引來的,似乎已經不是當初的那位神仙,反而像是一位魔神,藉機將城中所有人給控制起來。可惜的是,叔梁乞還沒查清楚,就意識到心神即將失守,為了不至淪為行屍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