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之事。然而此刻我正立於講授席上,言行舉止不可隨意輕浮。我皺了皺眉,又維持著平日的沉穩氣度,對場中喝道:“仔細練武,不可鬆懈!”因為某種緣故,這番言語用了內力,使得它雖然不十分響亮,卻能夠清清楚楚得傳到了每個人的耳中。
“清松師弟,何時如此火急火燎?”我下了高臺,走到他身邊,低聲詢問道。
那漢子聞言有些不好意思得撓了撓頭,臉上因為一路奔襲,氣喘而生的紅暈尚未消失,急急開口道:“大師兄,今日我與季師弟下山採購,正巧在玉女峰山腳發現了一個孩童,暈在路邊,我等便將他帶上山來,托墨老稍加救治,方知他先前乃是餓暈的。”
他說道這裡,不由嘆了一口氣,臉上露出幾分不忍的神色。我聞言亦是心生一陣唏噓,遙想我幼時家中慘遭變故,無父無母,全憑師父一時心慈帶上山來,這孩童肖似我的生平,不免心中隱隱生出憐惜。我和三師弟順著山路向下走去,又聽他接著道:“只是這孩童的具體安排,卻還要請大師兄定奪。”
我一聽便知道他已經把人帶回了玉女峰。華山此番遭逢大難,正是風聲鶴唳的時候,他們毛毛躁躁把一個來歷不明的孩子帶上華山,卻是犯了忌諱。我臉上不免露出些許無奈的神色,道:“你們怎地如此莽撞行事。那孩子在哪兒,帶我去瞧瞧。”
責怪歸責怪,我心中卻決定將此事兜下。與師父肖似,我為人親疏分明,而私下裡卻護短得緊,三師弟雖然為人跳脫,但素來與我真心相交,比之旁人要親近許多。雖不能說情同手足,卻也值我相護。此事若不緊要,我便決意從權將它掩飾過去。
清松不好意思的乾咳了一聲,在前方引路。隨他從演武場所在的一處峰頭處,穿過一路的樹木怪石。鳥雀聲在山間鳴響著,倒有幾分幽靜的意味。
我邊走邊問:“那孩子可醒了過來?”
清松答道:“我來之前剛剛轉醒,現下大約是在用餐才是。”
“若讓師父知道,你卻免不了一頓斥責。”氣宗的一眾師父輩人,均是古板至極,平日裡守著山門規矩,自小到大清松也不知被罰過了幾回,然而卻也屢教不改,我不由得隱隱有些頭疼。
果然清松連忙拱手訕訕笑道:“還要讓大師兄多多擔待些。”
他比我晚入門,年齡雖長於我,但華山派規矩森嚴,他卻要喚我一聲大師兄。
我二人腳程不慢,轉眼便到了一處較為平緩的建築群落中,這裡坐落著華山派的主要山門。在清松師弟的引路下,我到了一座樸實木屋中,進門後,便是一處簡單的起居室。進門抬頭一望,已有一個青年男子坐在床邊,床上躺著一個小小的身子。我走近了,才發現那孩子大約四五歲的年紀,生的眉目清秀,臉色雖有些微微蒼白,卻頗為討人憐愛。我心道:“也難怪兩位師弟將他救了回來。”
“大師兄!”那個青年男子見我來了,連忙站起,抱拳行禮道:“見過大師兄。”
我點頭向他回禮道:“季師弟。”轉頭看向那個此刻起身靠在床腳,偷偷打量著我的男孩。
那男孩好似也知道我能夠決定他的命運一般,有些惶恐的縮了縮身子。
“你叫什麼名字?”我溫和著聲問道。
“我叫令狐,”男孩小聲道,“令狐嘯。”
我眉頭跳了一下,靜默了一會兒,心裡頭卻泛起了驚濤駭浪。從被師父定下名字開始,我就知道會有這一天的到來。雖然不知眼前孩童的真名究竟是“令狐笑”還是“令狐孝”,但是這個姓氏未免太過特殊。一如他的名字一般,帶有宿命的色彩。我低頭對上他的眼睛,卻發現那雙褐色的瞳中一片純淨。
還是個未經世事的少年啊。
我開口道:“衝氣以為和,今日你便改名為令狐沖,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