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不拼到死決不罷休的仗勢,無奈被他製得死死的,動彈不得,只得嘴巴里破罵不休,諸如“淫賊,王八蛋”之類的惡語。
我苦笑不已,這些罵名他可聽得多了,還以此為榮呢,越罵他只會越興奮,便對柳蔭苒道:“柳都尉息怒,不過誤會一場,此人乃玄宗二少主柳君侯,是你家主子的師兄。”柳蔭苒一聽怔住了,也停止了罵人,沒想柳君侯的老毛病又犯了,手指勾起柳蔭苒的下巴,壞笑道:“哦,原來小娘子也姓柳啊,看來八百年前咱們是一家,沒準還是同姓的夫妻呢。”
眼見柳蔭苒快被撩撥得怒火中天了,我趁著事情還沒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轉身往船艙裡走,“柳公子深夜來訪想必有要事找我相談吧,外頭風大,便請入內說話。”
正好我也有很多事情要問他,有關於在劫死而復生後在玄宗所經歷的遭遇,因何故唯獨將我遺忘,想必柳君侯能給我一個說法。
故人見面不免一番寒暄,我與柳君侯自然不能免俗,只是柳君侯非俗人,寒暄的方式自然與尋常人不太一樣。尋常人逢面只是作個揖,點個頭,問聲“一向可好?”,他柳君侯卻是大大咧咧地往樑柱上一靠,攤開雙手,不正經地說:“來,先讓爺抱一個。”這行為在若干世紀之後,人類交際有了另外一種開放式的文明,倒顯得十分稀鬆平常,只是放在這個時代,不免有點驚世駭俗。所以檀芸和小荷都被他驚嚇到了,膛目結舌。
我只笑著站在那兒不動,柳君侯撇了撇嘴,“不給抱?那成,爺自有人抱。”說罷餓狼撲羊似的展開雙臂朝檀芸和小荷擁去,驚得那倆丫頭聲聲淒厲慘叫 ,滿屋子逃竄。
柳蔭苒一直守在門外,聽到慘叫聲也顧不得禮數,哐啷一聲破門而入,乍見柳君侯這副淫棍的行徑,杏目瞪得銅圓,新仇舊恨一股腦地全上來,二話不說就拔出腰上的玄鐵劍,一副準備幹架的模樣。
眼見這麼下去不是回事,我喝令讓檀芸、小荷還有柳蔭苒全都出去。檀芸、小荷早被柳君侯嚇得臉色蒼白了,唯恐女子的名節受到傷害,一聽我的喝令,如獲大赦,連連點頭往門外退去。柳蔭苒不是尋常香閨裡的女人,乃是多年來跟隨在劫出生入死久經沙場的女將軍,哪肯輕易罷休,憋著一張俊俏的小臉高唱:“此淫賊卑鄙無恥下流,安能與公主共處一室!”這句話倒提醒了檀芸和小荷的護主心理,正要退出去的時候又停住了腳步,擔憂地看著我。
柳君侯漫不經心地說:“柳娘子,你口中這位卑鄙無恥下流的淫賊,正是你家主子的二師兄,就連你家主子見了這卑鄙無恥下流的淫賊,都要恭恭敬敬地喊上一聲師兄,你可別太得意的好。”那聲“柳娘子”喊得頗為曖昧,就像喊他自家的娘子,當場羞得柳蔭苒紅了眼睛怒了臉,正要發飆,又被柳君侯後半句話堵得罵不出口。
我見鬧得差不多了,便對她們說:“行了,都退下吧,他也就敢欺負你們,對我不敢放肆的。”見她們臉上仍有猶豫,嘆道:“若真不放心,便在門外候著吧,有什麼事我喊一聲你們就可進來了,再這麼折騰下去,這話都沒法好好說了。”三人這才聽話退出了,離開前柳蔭苒指著柳君侯的鼻子吆喝威脅,諸如“膽敢對公主無禮必讓你不得好死”之類的喝詞,又又生怕柳君侯說出什麼下作的話來捉弄她,連忙尾隨著檀芸小荷離開了房內,如避蛇蟲鼠蟻。
這下子終得清淨了,我暗暗搖頭嘆息,朝柳君侯譏諷:“你可真行啊,一來就把她們整得夠嗆的。”
柳君侯無辜地掰掰手,兩腿一跨,便在圓桌前坐下,翻開茶杯,為自己倒了一杯茶,“我倒覺得你真夠可憐的,整天被這麼一大幫人盯著,不累麼?”
“累也沒辦法,難道因為累,這日子就不過了?”
柳君侯瞥了我一眼,嘴角動了動,最終只化為一聲嘆息,很快又極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