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殺出,我們措手不及,最後的行動極為倉促,雖炸藥還是成功點燃了,但不敢確定是否炸燬了所有的船隻,我們還是防患於未然,做好兩手準備吧。”
我點點頭,讓他吩咐下去,今明兩日做好隨時迎敵的準備。
若在劫那些帆船並沒有被炸燬,那麼兩日之內追兵必會趕上,如果兩日內未見追兵蹤跡,則此番便能脫險了。
懷著沉重的心情回到了船艙,尚未推門進去,隱隱聽見裡頭有人談話。
長樂郡主問:“若是當時小樓不那麼幫我們,你會怎辦做?”
蕭晚風回道:“也許會做跟他一樣的事,把刀架在楚在劫的脖子上,只要全力以赴,未必沒有可能。”
擒賊先擒王,在挾王而威,最後全身而退,這的確是蕭晚風會做的事,只是……
長樂郡主問出了我的憂慮:“只是你的身子,如何能受得住虛耗內力之苦?”
蕭晚風淡淡道:“受不住也得受,頂多事成之後吐幾口血,再在床上躺幾天。”
我聽得氣結,哪有這麼不愛惜自己的人,竟把生死當玩笑!
長樂郡主嘆道:“幸得有小樓替你受這個罪,否則任你如此胡來,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我聽後只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暗想長樂郡主果如藺雲蓋所言,除蕭晚風之外,對於其他的人,乃至她的血親,都涼薄得幾近無情。若是哪一日蕭晚風不在了,或是我有什麼對不起蕭晚風的地方,真不知她會做出什麼事來。
正想著,聽見蕭晚風輕笑出聲:“悅容,怎麼站在門外不進來呢?”
我推門而進,笑了笑,“見你們談話,不好打攪。”
蕭晚風倚在床頭,織錦蠶被蓋至腰間,日近黃昏,晚霞的紅光越過條子視窗,斜斜照在他臉上,掩去了幾分病態。
不知怎麼的,總覺得他對我有點情緒,自我進來後,他像想起什麼似的,臉上笑容退去,不冷不淡敵睨了我一眼,又半垂下眉眼,漫不經心道:“哪有你打攪的道理,我累了,就等你回來休息。”
這話說得真夠失禮的,倒像是長樂郡主打攪了他,逐客令下得毫不婉轉,我都替他羞愧,怎麼有這麼不給情面的人,好歹長樂郡主是他的救命恩人哪,她還剛死了弟弟。
長樂郡主卻好似習以為常,起身道:“那你休息吧,我先出去,有什麼事叫我,我就住在隔壁的廂房。”
蕭晚風閉著眼睛道:“無事,有悅容在。”
這話說得令人摸不著頭腦,有我在難道就沒她長樂郡主的事了,也不想想我的血能治好的病麼?
長樂郡主的態度更令我摸不著頭腦,那麼一個心高氣傲的女人被人如此無禮對待,居然像個沒事的人,反而軟聲道:“好好好,我這就走。”起身對站在門口的我點頭笑了笑,便越身而過,闔門離開了。
長樂郡主走後,我在蕭晚風床前坐下,忍不住說了幾句:“你怎麼那樣說話呀,都不顧慮一下她的心情。”
蕭晚風睜眼瞪了我一下,然後轉頭看向窗外的紅霞,冷著聲音道:“你要我顧慮她的心情,誰來顧慮我的心情?”
我一怔,這都怎麼了?便聽見他說:“以前你最見不得我跟她半點親近,每次她進宮跟我待上片刻,你都要與我鬧半天的性子,非得我好話歹話說盡了才罷休,如今倒像換了個人似的,巴不得把我往她身上推,還刻意製造機會,那麼冷的天也要跑去外面,說什麼巡防,別以為我看不出來,只是懶得跟你計較。我不跟你計較倒罷了,你反而先數落起我的不是。你說哪有你這樣的妻子,可真夠大方的,還當我是你丈夫麼?”
蕭晚風說話向來簡潔乾脆,很少這麼一口氣說那麼多的,我傻愣了好一會兒,隱約有點明白他剛開始的情緒是從哪裡來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