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了,真正放下塵世間的一切,與蕭晚風歸隱桃源,然後老死在那裡。
宴後,在劫送我和蕭晚風離開如來寺,經大雄寶殿時,在劫指了指蕭晚風,對我道:“阿姐,你暫且去外頭稍後片刻吧,我有事想與他私下談談。”
我哪肯讓他們兩人私下獨處,萬一打起來怎麼辦,在劫我自然不會太擔心,令我擔心的是蕭晚風,他現在的身體可不比從前,我下半生幸福還指望他呢,絕不能讓他出一點意外。
像是明白我的想法,在劫笑道:“你放心,只要他不跟我動手,我是斷然不會傷他分毫。”
我看向蕭晚風,還是有點遲疑,先前在南海上逃亡的時候,他幾乎力竭倒下了,還念念不忘要殺在劫,這份偏執的恨意與他往常的行事作風截然不同,儘管我從沒問出口,但一直甚是憂慮,如何也放心不下。
蕭晚風嘆道:“悅容,你還是先去外頭等我吧。”
在劫隨即道:“別擔心,他就算要動手,也不會是現在,還沒到最佳時機。”
蕭晚風深意笑起,沒再多說什麼。
見他們話中有話,像打著啞謎,而我卻渾然不懂,不由覺得鬱結。
經他們再三保證後,這才不甘不願地離開。
合上硃色大門時,我看見大雄寶殿上的那尊金佛,盤坐在蓮花座上,蓮指輕拈,面帶微笑,莊嚴寶相氤氳在騰昇的香火之間,半分慈祥,半分陰冷。
心裡沒由來地浮現戰慄的恐懼感,令我很不安,走了幾步,又停住了,最終又折身回去,伏在門縫邊上偷窺。
在劫臉上的微笑隨著我的離開而淡去,面無表情道:“好了,她已經不在了,你出來吧。”
我納悶,這寶殿裡除了他和蕭晚風,難道還有第三人在麼?
好一會兒也不見任何人出現,卻見蕭晚風以極其怪異的姿態俯下身子,雙手緊抓著胸口心臟處,因為背對著,我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卻能聽見他粗重的喘息聲,似乎很痛苦的樣子。我心頭一緊,難道晚風發病了?
正要推門進去救急,這時蕭晚風卻緩緩站直身體,發出幾道低沉的笑聲,帶著鬼魅般的陰寒,寶殿中分明沒有風,他的衣衫髮梢卻能無風自動,騰騰往上漫飛。
蕭晚風道:“你果然什麼都想起來了。”
在劫道:“是的,拜它所賜。”從懷中掏出一物,翻開手掌。
我把眼一看,在劫的掌心赫然躺著一顆赤色珠子,正是昔日姬軒贈予我的,說能幫我找回真正的在劫。在我嫁往長川的時候,這珠子就留在了金陵蘇樓裡。想必在劫攻下金陵後,去了蘇樓,無意間發現了這顆珠子。
蕭晚風道:“原來,是玄蒼之淚。”
在劫道:“沒錯,是玄蒼流下的眼淚。”
蕭晚風冷笑:“果然是那人在背後壞我好事。”
在劫道:“他本是天道的守護者,你想要顛覆天道,他豈能坐視不理。”
蕭晚風道:“非是顛覆天道,是讓天道恢復原來的秩序。”
在劫道:“降下天劫,清洗人間所有生靈,就是為了恢復復舊的秩序?”
蕭晚風:“……”
在劫道:“舊的秩序必將消亡,新的秩序必將取代舊的秩序,你的天劫註定失敗。”
蕭晚風道:“你懂什麼!”
在劫道:“我什麼都懂,你所做的一切只為了讓你的恩師回來。”
蕭晚風:“……”
在劫道:“其實你早就明白,無暇她回不來了,不管你多愛她,多想念她,她也永遠回不來。”
蕭晚風道:“她是被你逼死的,你總是不知悔改,就算做了人,還要把她往死裡逼。”
在劫道:“我錯了,只讓自己一人贖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