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不是嗎?”
殷靈棲將一碗長壽麵推至他面前,雙手托腮看著他:“天黑後我要隨代欽出去賞燈了,便提早些在白日裡給你慶生。這是你來到公主府過的第一個生辰,我覺得值得紀念。”
其實她方才分明說了燈比不得人重要。
不過沒關係,齊朔忽略了前半句。
他的注意被後半句吸引走了。
“哦對了,這是上好的金瘡藥,你用來敷傷口,還有這些,你拿去調養身體。”
殷靈棲將藥包碼得整整齊齊。
齊朔吃了一口熱氣騰騰的麵條。
他覺得疼痛自那道鞭痕蔓延開來,帶著他早已痊癒的積年舊傷一齊發作起來了,全身都痛。
痛得他眼眶一熱,滾出眼淚。
“川烏他們也真是的,你雖始終不願侍奉本宮,卻也不至於睡到這種地方,本宮回去便讓管家給你換一間乾淨的廂房。”
小公主蹙了蹙眉,取出帕子去碰他眼角:“好好吃著面,怎麼突然哭了。”
這一回,齊朔沒有避開她。
殷靈棲陪他坐了一會兒,掐住時辰起身離開。
“公主!”
齊朔突然站起來,看著即將越過門檻的那道身影,支吾著,欲言又止:“奴白日裡去到公主房間時,覺得堂內的薰香太過濃郁深沉,不符公主的年紀,不若讓下人換上一款。”
殷靈棲腳步一頓。
“知道啦,燈市若是有好玩的,晚間回來給你帶份好玩的。”
殷靈棲擺了擺手,隨婢女離開了。
齊朔按住藏在後腰的暗器,將其推回。
他心裡暖暖的。
殷靈棲一出院落,神色瞬間冷了下來。
她將為青年拭淚的帕子遞給牽機。
“好髒啊,燒乾淨。”
“是。”牽機道。
“還有。”殷靈棲回身望了一眼那間燈火昏暗的柴房。
“先前用在我房中的香料,全都替換乾淨了嗎?”
“公主放心,自從去歲您察覺香料有毒後,便已全部換掉了。”
“做得好。”殷靈棲點了點頭,“差人把本宮與齊朔共處一室的內容添油加醋寫下來,傳到承恩侯府暗探手裡去。”
她要讓齊聿白自食惡果不得安生,嚐嚐他自己的手筆。
情報傳出去,順利到了侯府探子手中。
只不過中途被皇城司截胡了。
宿刃硬著頭皮將那封誇大其實的情報記下,將信送出。
入夜後的承恩侯府一陣雞飛狗跳。
長公子怒而憤起,拂袖掃落了一桌書籍。
他手裡攥著信,五指恨恨用力,將信紙揉皺成一團。
“公子息怒!”隨從驚慌失措。
齊聿白知道自己應當冷靜。
他甚至應當為齊朔終於拿到了取悅昭懿的機會而高興。
這不正是他想要的結果嗎?他與齊朔裡應外合,將昭懿摧毀。
但當他親眼看見下屬情報的瞬間,齊聿白不受控制地崩潰了。
鑑於生長在晉江大陸上,昭懿公主只是坐在那兒吃了一下午的長壽麵條。
但那封信被她授意寫話本的文手刻意渲染,聚焦於齊朔一人,具體寫得有多精彩,便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