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不止。”
“還有誰?”女子皺眉。
“不是固定的某個人,而是,一種流傳下來的刻板印象。”殷靈棲道。
“世人理所當然地認為,女子如藤蔓,無法獨自立足,無法自力更生,總歸要尋一男子作為依靠才能繼續以後的人生。就連身為天子的父皇亦不能免俗,他雖是出於好心,卻亦受到了世俗影響,總擔憂他百年以後,我獨自一人會受到委屈,便堅持要為我定下婚約。”
“其實,有沒有駙馬這一職位存在,都不影響我過好自己的人生。如果有朝一日我選擇成婚,那隻會是因為我遇到了想相伴餘生的人,而非為迎合世俗的要求,完成一種刻板的任務。”
殷靈棲看向女子:“知道你錯在哪兒了嗎?”
女子似懂非懂地搖搖頭。
“復仇只是一種方式,不該是你人生的結局,你的首要任務是好好地愛自己。除了復仇某些固定的人物,你的餘生還可以實現更大的價值,譬如,同世道的不公抗衡。”
殷靈棲抽出她袖籠裡那冊書,舉起來:“你看,你已經影響了很多人。”
風吹動書頁翻飛,她們又看見了那一行行字。
在她的影響下,這個朝代呈現出前所未有的開放與包容。
殷靈棲想起自己離京前同父皇道別的那一日。
她直言不諱:“可女兒認為,就是父皇錯了。”
小公主語出驚人,御前眾人嚇得一聲不敢吭,唯恐受到牽累。
誰敢在皇帝面前這般大膽地直言皇帝有錯?藐視天家威嚴,不要腦袋了!
出乎眾人意料,天策帝並未發怒。
他看著小女兒,沉默良久,微微頷首:“父皇有錯。”
他放下為君與為父的高傲,與女兒站在平等的位置:“父皇不該替你做決定,主宰你的人生。”
他語重心長地道:“當初你退婚,父皇不干涉。而今你想去漠北,父皇也不阻攔,生命在於體驗,去吧,孩子,做你想做的一切事。”
殷靈棲接過聖旨,轉身踏出殿門的那一刻,天光大亮。
迎著風,她跑得飛快。
她想起母后從前留給她的那些話。
她是自由的。
女子聽完她的話,難得的陷入了沉默。
“還有什麼心事?不妨說說。”殷靈棲看著她。
“我在想……”女子咬了咬唇,抬起頭。
她對上殷靈棲的目光:“你會不會覺得我這一生特別失敗。”
她道:“除了復仇與殺人,我沒想過別的。”
“為什麼要這麼自暴自棄地想。”殷靈棲輕輕搖頭,“人這一生,一定會有做錯的、愚鈍的、不理智的事,我沒有資格站在現在的位置去批判過去的自己。”
她微微側身,看著女子的眼睛:“我不怪你。那時的你有你的困境與無奈,無論是好是壞,都是我生命的一部分。”
人這一生一直在蛻變,不斷破繭成蝶。
女子雙目微垂,避開她的目光。
地面突然開始震動。
“怎麼回事!”殷靈棲穩住身體,驚覺幻境正在崩塌。
“代欽抓來了草原的巫師,試圖召回你那具身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