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個地勢相對平坦的地方,最適於挖戰壕。就在他彎下腰剛要動手開挖的時候,忽然發現地面有被炸過的痕跡。
松本曾聽老兵說過,落了炮彈的地方,十有八九炮彈還會再次飛來。他就長了個心眼,在相鄰八九米處挖了“章魚罐”。
第二天早上醒來,松本聽到頭頂有人說話,探出頭一看,原來兩個輜重兵正在他昨天放棄的地方挖戰壕。
松本急忙大聲提醒:“那裡危險,有炮彈落下過。”
日本陸軍裡的規矩,野戰兵看不起輜重兵,輜重兵又看不起衛生兵和軍醫。兩個輜重兵對松本的好心提醒不屑一顧:“喊什麼,這兒沒你什麼事,不要瞎說。”
軍醫或許會瞎說,蘇聯的重炮卻不會瞎說。
後來松本再去看時,輜重兵的那個戰壕連影子都找不到了,原先的位置上只有一個被炮彈炸出的大坑,坑裡的土看上去白燎燎的,好像被火燒過一樣。坑的邊緣還有沒完全燒焦的襟章和刀把,以及帶血的碎肉和骨頭……
松本能僥倖躲過一劫,除了選址正確外,還緣於無意中得到了“土遁秘法”的相助。
那天在把戰壕挖好後,松本仍然疑神疑鬼,心神不寧。為了使自己安心,他就把用來墊揹包的寬木板抽出來,用於蓋住洞口,接著又在洞口蒙了塊毛毯。
蘇軍炮擊時,松本的“章魚罐”也挨炸了,他差點被倒塌的掩體活埋,正是木板和毛毯救了他一命。
在木板和毛毯的遮擋下,沙土只埋到松本的肚臍眼,雙手還可以活動。靠著兩手拼命扒,他才得以從“章魚罐”中掙脫出來,也因此把木板、毛毯的組合稱為“土遁秘法”。
三角山上,每天都會有日軍士兵死去,不是被炸死就是被活埋,松本能屢屢逃生,連他自己都認為是神在保佑自己。
松本的職業是個醫生,參戰之前他沒有任何宗教信仰,屬於無神論者,可是在這種天天與死亡擦肩而過的環境下,他也不知不覺地成了求神保佑的信徒。
兩筆賬
關東軍在諾門罕戰場上的糟糕表現,引起了參謀本部的極大不滿。
一直以來,關東軍都是日本軍方的第一寵兒,特別是對蘇實行全面備戰後,基本上是有求必應,從鉅額的軍備開支到最精銳的部隊,要什麼給什麼。
付出越多,期望就越高,諾門罕戰役之前,在日本宣傳機構的賣力鼓吹下,“無敵關東軍”已經名聲在外。很多陸軍高官的潛意識裡,關東軍不戰便罷,真要拿出來練練,擊敗蘇軍不過是小菜一碟。
可惜最終被做成小菜的卻是關東軍。
第一次諾門罕戰役失敗,說兵力有限,投入不足,道理上還算說得通,到第二次諾門罕戰役,飛機、坦克、大炮,全上了,關東軍司令官植田親自指揮排程,可實際上第二次敗得比第一次還要慘。
從1933年對蘇備戰開始算,關東軍也足足練了6年之久。這6年裡面,練的就是怎樣進攻蘇聯,怎樣突破蘇軍的各個陣地。結果呢,要麼是陣地攻不下來,要麼是攻下來也站不住腳。
請問一句,花那麼大代價讓你們練,你們練的這究竟叫個什麼玩意兒?
早在第二次諾門罕戰役即將全面展開時,參謀本部和關東軍就為是否要轟炸蒙古機場而紅過臉,當時參謀本部認為此舉可能會招致蘇軍的報復,關東軍不聽,硬是把參謀本部甩在一邊,越權作出了轟炸決定。
在日本陸軍這個圈子裡,輸贏從來都是原罪,越權轟炸只是第一樁,其他爛穀子的事也都讓參謀本部給陸續倒了出來。
比如參謀本部曾徵求關東軍的意見,想把歸參謀本部直轄、駐於青島的第5師團撥給關東軍,以增強對蘇作戰的實力,未料熱臉貼了冷屁股。植田一口回絕,說關東軍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