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自己搞定蘇軍,用不著第5師團插手。
看到事後第23師團鼻青臉腫的慘樣,參謀本部別提有多火了:難道我的第5師團位元設師團還要差,你跟我較得著這個勁嗎?
上級的臉已經明顯黑了下來,但關東軍似乎一點都覺察不出,照舊我行我素,甚至變得比以前更高傲。參謀本部翻舊賬,他們就找資本——
是誰發動了九一八事變,建立“滿洲國”,從而為日本開闢了數倍疆土?是我們關東軍!
是誰建立和訓練了日本在大陸的主要軍事力量,使日本在大陸實施進攻能夠得到源源不斷的兵力支援?還是我們關東軍!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參謀本部和關東軍平時就是相互利用,參謀本部利用關東軍的影響力,來提供自己在國內政治界的地位,乃至與本國政府直接對抗,而關東軍也趁機坐大,儼然以日本在大陸的“小政府”自居。
參謀本部養虎成患,那隻虎越來越不聽招呼了。
1939年7月16日晨,蘇聯空軍轟炸齊齊哈爾西南的富拉爾基江橋。顯而易見,這是蘇聯緩過手後,針對日軍轟炸塔木斯克基地一事展開的報復。
關東軍一邊在東北邊境實行燈火管制,進入一線戰備,一邊向參謀本部打報告,要求也對蘇軍的蒙古機場進行轟炸,反正一句話,不能白捱打。
1939年7月17日,關東軍收到了參謀本部的答覆,參謀本部否決了轟炸提議,並且告誡他們“注意隱忍”。
不能轟炸也就算了,“隱忍”兩個字讓參謀們很是不爽。他們捏著拳頭大叫:“說話能不能打打草稿,什麼叫隱忍,隱忍就是對蘇軍屈服,就是汙辱日本帝國!”
看來,非得來點乾貨不行了。作戰課立即給小松原發去急電,催促他儘快確定總攻時間,以便啟動第三次諾門罕戰役。
電報發去很多封,卻沒動靜。原因是小松原非常猶豫,除了炮兵尚未到位外,這位前敵指揮官面前還擺著一堆爛賬,裡面有兩筆賬最讓他頭疼。
第一筆賬,原先是正數,如今成了負數:步兵。
日軍步兵曾是小松原的驕傲,尤其是那些久經沙場的老兵,無論射擊還是格鬥,其單兵技術都被認為遠在蘇軍之上。可是第二次諾門罕戰役打響不到半個月,損兵折將已達萬人,關東軍增撥的那兩千多老兵也很快就被填進了無底洞。
因為傷亡過大,前線補充了大量新兵,僅在第23師團的步兵聯隊中,就有三分之一是補充兵。在狙擊手和遠端重炮的襲擊下,這些補充兵時時處於精神崩潰的邊緣,若是立即投入大戰,難保不尿褲子。
誰也不是天生的老兵,小松原相信,只要在前線多待上幾天,新也能變成老,讓他更為憂心的是下面這個。
第二筆賬,原先就是負數,如今還是負數,而且負得更加可怕:補給。
因為補給緩慢,小松原曾對著師團勤務部長大光其火。勤務部長實在扛不住,竟然開槍自殺了。
其實這哪是勤務部長那小肩膀能扛的呢?辻政信認為,相對於蘇軍,日軍的兵站線佔有優勢。地圖上一量,的確很短,不過只限於地圖。
阿爾山這條線就不用提了,路上不知道有多難走,光說從海拉爾到諾門罕,看著距離很短,不到兩百公里,可是你得看是用什麼工具在拉。
與蘇軍大量使用載重汽車不同,馬拉大車是日軍師團的基本運輸方式。平板車拉上一趟,至少需八天,牛還要慢,途中得耗上十天,而且不管是牛還是馬,抑或押車的人,全都得吃東西,所以車上不能全裝軍用物資,起碼須用一半空間放食物,這樣使得輜重部隊每次運到將軍廟的物資都少得可憐,也慢得可憐。
東西來得本來就慢,好不容易囤積了一些,蘇軍又不肯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