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農村裡,風吹日曬多年下來,還能保有這樣好顏色的婆娘不多,林民家隔壁的娜娜她媽桂珍倒真是個特例。
桂珍孃家倒與玉秀一個村子,兩人自小也是相熟的。只不過桂珍相對命苦,嫁給了好吃懶做的胡崔旭。
話說回來,本來剛嫁過來那會兒,桂珍的日子過得也算可以。那時候胡崔旭他爹孃還健在,一家四口人一個鍋裡吃飯,那時候,下地幹活兒的有胡家倆老,胡家獨苗胡崔旭上手做的,不過是上山放放家裡的兩頭牛,偶爾割幾筐子豬草,而兒媳婦桂珍也只負責一家四口人的一日三餐和圈裡的那幾頭豬。那時候,較之玉秀整日裡起早貪黑地跟著林民上山下地,時不時回個孃家、經常能趕個小集的桂珍的日子真真算是少有的滋潤。
可惜好景不長,在桂珍生了娜娜之後沒兩年,玉帶河發大水,胡家老爹跟著一群村人上河裡電魚,魚沒電上來,人卻栽在了河裡。胡崔旭他娘不相信胡老爹就這麼走了,日日攥著老頭子生前常抽的旱菸袋子去玉帶河邊上等人回來,午後的一場雷陣雨下來,不曉得躲避的老太太也被劈死在了河邊。早年卦半天就給胡家老兩口算過命,命中帶水,偏偏又缺金,果不然,兩人一輩子沒享過大福,老了老了,卻都被大水帶走了。
胡家沒了老頭老太太,可以說那簡直就是沒了頂樑柱!桂珍夫婦倆誰都不愛下地幹活兒,那一等地上的莊稼長得都不如人家開荒開出來的邊角兒地。糧食長得不好,手頭便開始緊巴了,偏偏胡崔旭又是個好吃懶做的,每日吃飯,必要有一碟小菜三兩白酒不可;每日晚上,必要上桌摸上兩把過過手癮。
就這樣,胡崔旭家先賣了一頭牛,第二年又賣了另一頭。第三年開春的時候,桂珍養的那幾頭豬也被兩人賣了個精光。桂珍對外說得倒是好聽,這是俺家男人體諒俺天天餵豬累得慌,要不這麼幾頭滿是肥膘的母豬怎麼捨得就這麼賣了?
收豬的看著幾頭蔫兒巴巴的母豬,私下噘嘴,再好的豬餓成這樣,也賣不上啥好價錢!
不光這樣,隨著娜娜上學,託管費、書本費一出,家裡的開銷變得越來越大,這左鄰右舍怕是沒有一家不握著點兒胡家打得饑荒的了!胡家借遍親戚鄰居,卻沒還過幾次錢,這讓很多拽著他們家饑荒的人家看到他們夫妻倆便沒個好臉色。即使這樣,兩人卻也沒有一個想著勤快點兒,或出去打個小工什麼的。
娜娜七歲了,要上小學,學雜費九十塊錢家裡卻怎麼都拿不出。這時候桂珍“另闢蹊徑”,整出了個掙錢的“好法子”。
前頭就說過,桂珍此人,腰細臀圓,又顏□□人,村裡不少漢子都暗地裡盯著她起過歪念頭,這裡面最先將臆想落實到實踐的便是咱們的好村長劉國立。劉國立雖比桂珍大七八歲,那時卻正是三十五六歲,當著校長,風光無限的時候。娜娜上學,桂珍拿不出錢來,又不想耽誤閨女前程。於是,這日桂珍便做了幾個小菜,趁夜摸到了小學門口。那時候小學不像現在,老師不是本村的,學校又沒有食堂,村裡有學生的家裡每家都是要派飯的。這樣,桂珍提著簍子出現在學校門口時倒沒引起啥村人注意。
入夏時本村小學校園裡的桃子剛熟,這時候總有那嘴饞的瓜娃子趁夜到學校裡溜縫兒。每年這時,劉國立便成夜不回家,守在學校裡看桃子。桂珍便藉著這空當,抹了雪花膏,塗了紅嘴唇,打著夏天天兒熱的幌子,只穿了件掐腰兒的吊衫裙,拎著簍子嬌吁吁地進了小學校長辦公室。
自古就有燈下美人一說,本就有著幾分顏色的桂珍,在學校那盞十五瓦的昏黃小燈泡的照耀下,顯得格外誘人帶媚。那簍子裡的菜還沒端出來,劉國立的眼神便順著桂珍那鼓鼓的胸脯瞄到了大腿根兒上,屋裡的氣氛頓時變了模樣。
桂珍被那火辣辣的目光看得羞紅了臉,低著頭絞著衣襟慢慢靠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