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鎬倒也是當仁不讓,滿腹牢騷的說道:“小武子,兄弟我給你說,對了,忘了你丫的都不記得我是誰了。兄弟江鎬,你原來都叫我小鎬子。那天明明兄弟你我是前去探望醉春風的頭牌花魁綺琴姑娘的,結果呂家呂師聖、呂師道那兩個狗孃養的姓呂的仗著他們家和賈奸賊不明不白的關係,在醉春風仗勢欺人,竟然和咱們搶姑娘,是可忍孰不可忍,當然打起來了,丫的要不是小武子你被打傷,老子當時就把那兩個姓呂的抽死不可!”
說完,江鎬還是不斷地低聲罵罵咧咧的,似乎很不解氣。
“咳咳。”似乎明白為什麼大哥不好意思說出來,葉應武一邊用咳嗽掩飾自己的尷尬,一邊對下面這個患難兄弟“另眼相看”。不過這也實屬正常,歷朝歷代,走到哪裡都少不了爭風斗氣的紈袴膏粱,南宋就算是百年積弱,聚集東南風華的臨安府又怎能避免?
江鎬似乎並沒有注意到葉應武神色的尷尬,而是有些嘆惋的說道:“聽說咱們走後那兩個姓呂的畜生想要對綺琴姑娘用強,結果逼著人家上吊了,要不是救得及時恐怕香魂渺渺了,嘖嘖,這姑娘的骨氣倒是沒得說了。聽出去打探訊息的家人說,現在那兩個畜生就在醉春風樓下等著,大有一言不合進去搶人的架勢······”
第三章 滿門忠孝世間稀
葉應及坐在床頭,一邊端著藥一邊輕聲講述著世間的種種因果緣由。而江鎬因為江萬里的禁足令,只能在屋子裡趴著,時不時哀嚎兩聲來體現自己悲慘的事實,以期博得同情,不過他這樣做也沒有什麼作用,就算是被同情也還不得不從這裡躺著,總不能讓給家丁們抬著到醉春風樓下打架吧。
透過葉應及詳盡的講述,葉應武已經大致的瞭解了葉家的情況。葉夢鼎,時任宋朝資政殿大學士兼慶元府知府,鹹淳二年已經是六十六歲高壽,但是葉應武知道,此時的葉夢鼎尚未走到人生的最高峰,當多年以後,他作為一個傀儡被賈似道扶到宰執之位,然後在朝堂上憤而拂袖離去,葉夢鼎的人格魅力和士林聲望也在那一刻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葉夢鼎正妻陳氏,誕二子,另有小妾,誕一女。葉家大衙內葉應及,字遠趨,已是三十五歲,為將作監負責監督的官員,妻鄭氏,妾兩名,膝下無子。
葉家大娘子葉氏,嫁於金朝降將、一直受到打壓而鬱郁不得志的主戰派——兩淮都統張世傑。對於這個橫空出世的大姐夫和葉家的種種關係,葉應武絲毫沒有印象,只知道張世傑的夫人葉氏和他同甘共苦,是賢妻良母的典範,卻不知道葉氏實際上是葉夢鼎的女兒,畢竟就算是學得再好十有**也注意不到這種小細節,所以葉應武只能表示幸福來得好突然。
葉家二衙內葉應武,字遠烈,年方二十,葉夢鼎老年得子,再加上二衙內自幼聰明過人,所以很得葉夢鼎夫婦的喜愛。而葉應及更是看著弟弟長大,就連葉應武幼時的私塾先生都是大哥客串的,所以可以說在葉家葉應武是真真正正的掌中寶。
毫無疑問,整個葉家都是和江萬里這些人站在一起的。朝中已經很明顯的分為了兩個黨派,賈似道領導著佔據了絕對優勢的主和派,掌控全國半數以上的官場、軍隊和財政,甚至連皇帝也都快成了賈似道的一個傀儡。賈似道自然是能夠求和就求和,能夠保住一點兒財產土地是一點兒,保不住的話只要和自己沒有關係也是隨敵人的便,和他站在一起的官員們也都是抱著相同或者相近的心態。
而以江萬里、葉夢鼎、王爚、章鑑、馬廷鸞等人為首的,則是由主戰派逐漸轉變過來的擁有相同政治訴求的群體,他們認為南宋想要安定,應該對外和談、對內清剿像賈似道這樣的奸臣,等到肅清了內部之後再發力和外部敵人交戰。這些大臣大多剛正不阿,但是因為他們多數是文官,所以不可避免的在對外進攻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