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這何意?”景帝淡聲說道。
姬霖見景帝這般說,依舊是面不改色,頗有幾分志在必得的模樣:“還請景帝見諒,這是我北國毀了約定,但卻有難言的苦衷。這三皇兄離國八載猶豫,如今我父皇身子不適,只願見到三皇兄能在跟前。”
段雲蘇聽到此處,不禁一聲輕哼。安親王妃可是曾說過,這姬夙當年被預言為妖子,後來才被直接送過來當了質子。北國皇帝想念著他?可真是笑話了。
而座上的景帝似乎也沒料到會有此事,他微沉著眼,似在考慮這其中的關係厲害。姬霖挺胸站著,眼光深沉,卻半點都不曾擔憂。
能將人接了回去,便算是完成了個命令;若這景帝不肯,他也不必著急,這熙國不願放人,可不是他姬霖能控制的,父皇的身子已是不好,誰願意再多一個人回去眼紅那皇位!
殿中沉寂了下來,氣氛有點膠著。眾人見皇帝不做聲,自是跟這沉默,卻不料突然間聽見殿前傳來一聲嗤笑:“原來北國還記得有我這人,可實在是稀罕了。”
說話的正是姬夙,只見他仍是一身紅衣,那堪稱豔麗動人的妖媚的臉上帶著嘲諷笑意,目光如炬,微勾的唇角洩漏著幾分不羈。他逆著光走了進來,隨手一揮衣袍,尋了個位置直接坐下。
那姬霖一見此人,不禁怔住。這便是多年不見的三皇兄?看來當年預言可真是不假,誰會長得這般妖孽的模樣,這連禮都不施的,可見這人是多麼的傲慢囂張。
只是他明明是一質子,這皇宮之中,沒得傳喚居然也能進來,看著那模樣似乎是過得不錯。姬夙自在灑脫的模樣,可真是將姬霖在此之前所設想的全都顛覆了。
“見過三皇兄。”姬霖漫不經心地行了一禮。
姬夙抬抬眼皮:“可當不起六弟的禮,這北國我是不回的了,你也不必再忙活。再說了,小爺我只值這黃金八千兩?可莫要笑話人呢。”
瞧著姬夙說不想回去,神色不像作假。姬霖一愣,居然有人會願意留著當一質子,那高高在上的權利他也不在乎?
“當年選了三皇兄送來也是迫不得已,如今父皇身子不好甚是想念著你,難道你想要做那不孝之人?”
“不孝?他不曾盡過一絲父親的責任,我也未曾喚過他一聲父皇,這還想我盡哪一份孝心?不是都有你們這些好孩兒麼,少我一個也不少。”
姬霖一噎,沒想到此事受阻的不是來自景帝,而是這姬夙。眾目睽睽之下,這是想讓他姬霖出醜?姬霖心中一聲冷哼:“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你生下便是我皇室中人,哪有這般說話的道理。”
這兩人意見不合,最受益的卻是景帝,只見他輕輕放下酒杯,輕笑一聲說道:“六皇子這是看到了,我熙國答應你北國的條件便是,但這三皇子回不回去,可就與朕無關了。”
姬夙在熙國八年,景帝早就摸透了這人的性子。正是因此他才放縱著此人,沒有強令他做出半分質子該有的規矩。此人越是攥得緊了,反抗得反而越厲害。這撒手不管了,反而更能得到他想要的結果。
姬霖眼光一寒,也不再同姬夙說話,伸手將那帶來之禮全都送上。至此,姬夙質子的身份可算是結束了。
殿中又恢復了先前的熱鬧,段雲蘇靜靜坐著,不時照顧著身邊的趙賀辰,見他面無表情的樣子,便知曉他是對這場合不感冒。她伸手拿走趙賀辰前邊的酒水,換上了一盞茶。
行事間,一火熱的視線總是一直追隨著她,段雲蘇緊緊皺了一下眉,抬眼便見對面豫國的皇子正毫不顧忌地打量著她,心中很是不喜。
她收回目光不再看那人,只等著這宴席能早點結束,自己便與趙賀辰直接回府。她可是和趙賀辰一樣不喜留在這樣的地方,這時刻提著心留著意,可是累人的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