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志,勾結匪類,橫行不法。冒天下之大不韙,興兵作亂。殘害忠良,塗炭地方,其心悖逆可誅,其罪十惡不赦。臣請旨,將此等逆賊正法,以肅朝綱,以告天下!”
正德點了點頭,義正詞嚴地說了一個字:“準。”頗有些惜墨如金的架勢。
劉叩首領旨。長身而起。鉚起全身氣力大呼道:“聖上有旨,正國法!”
劉話音未落,正德身邊軍威凜凜的兩名大漢將軍應聲復頌:“正國法”這呼喝之聲轉眼便一層層盪開來,音量越來越大,直至聲震九門。在這震動九霄的聲浪中。朱等一干囚徒給嚇得癱軟在地。*****緊接著,便有錦衣校尉接管了囚犯,插上犯由牌(即民間所謂亡命牌),待劉下了城門親筆勾名,便塞入囚車,押赴市曹正法。朱好歹是皇室,判絞刑,其他的可就倒黴了。一概凌遲。
了了這樁大事,正德心情大好,回頭招呼劉瑾、張永二人:“今日大喜,朕高興,走。陪朕吃酒去罷。”張永一邊緊跟著正德腳步。不敢逾越一步,一邊心裡頭小鼓擂個不停。當日大軍回到京師。馮虞當晚便換裝來訪。到此刻為止,事態皆在當日馮虞所料之中。張永心中多少有些底氣。不過,待會子酒席上才是大戲開鑼,要說不緊張,那隻能是瞪眼說瞎話了。幸好馮虞事先將今後謀劃交了個底,如何行事,張永還是有數的。
想到這裡,張永偷眼看向劉瑾,發覺這傢伙也是滿腹心事的模樣。看來,此番加速回師以快制慢,確是打亂了劉瑾的佈置。說實話,說劉瑾要衝自己下手,張永始終是半信半疑。不過,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反正平素劉瑾拿自己不當回事,所謂先下手為強,這回也不能怪自己心狠了。^^^^
今日這頓酒,正德興致極高。這一喝,從黃昏直喝到戌時。此時正德已有些微醺,他驚奇地發現,張永的興致似乎比他還高,菜是一口接一口,酒是一杯接一杯,沒完了。正德轉念一想,軍中禁酒,西北又沒什麼珍饈美味,也是難怪,今日干脆就讓這位平亂功臣盡歡吧。可是身邊地劉瑾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也不知是吃錯了哪家的藥方。
就在此時,一個小宦官,輕手輕腳進了屋子,伏在劉瑾耳旁嘀咕了幾句,只見劉瑾臉色一變,匆匆起身對正德說道:“皇上,馮都護那邊有要緊公務,老奴先行一步。”
往日但凡喝酒行樂,劉瑾總是想方設法鬧出些樂子來,今日卻無精打采,正德本有些不喜。看劉瑾告退,也不以為意。“自去料理便是。哦,完事了叫上馮虞過來,再叫上個樂戶班子,咱們來個添酒回燈重開宴。”
劉瑾答應一聲便急急離去。
看到這裡,張永心中暗喜。馮虞說過,獻俘後正德必會擺下慶功酒,到時候他張永能拖多久拖多久。*待得劉瑾疲了,只說原先承諾之事有變,誆了劉瑾出去。接下來,就看張永如何行事了。
聽得劉瑾走遠,張永假借酒意,對正德說道:“皇上,臣此番平亂,在寧夏尋著一件有趣物事。”
“嗯?”正德一聽,頓時來了精神,好玩的東西他是從來不願錯過的。“什麼東西,可曾帶來?”
張永笑道:“皇上稍安勿躁,臣正帶在身邊。”說罷,便從懷中掏出一張文告呈與正德。
正德接過來一看,卻是那安化王起兵檄文!上頭直書劉瑾十七條大罪,聲言此番興兵,全為閹宦所迫,只為清君側、正朝綱。上上下下看了幾回,正德面色是越來越難看。“張永,上頭所寫的,是真是假?”
“回皇上,所謂清君側,自然是別有禍心,只是之前開列十七條,句句是實。尤其是迫反邊軍那一節。別個且不論,只說那寧夏巡撫安惟學,邊軍將士若是犯錯,不但動輒嚴拷,甚至將妻兒一併拿來杖責折辱。*****三軍將士豈能不恨之入骨,心存反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