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媽媽拿著細小的紙條走進來,交給陸知許。
“夫人。”
陸知許接過一瞧,不由得勾了勾唇。
“局已經布好了,就等著咱們這位英明神武的帝王上鉤了。”
紀媽媽十分擔心地道:“夫人,會不會太危險了?”
“富貴險中求,紀媽媽,你看著吧,早晚,誰也別想再用權勢,困著將軍和我。”
紀媽媽只覺得眼皮狂跳,連呼吸都忘了。
夫人這是,要造反嗎?
陸知許沒說什麼,只是將手裡的紙條點燃,扔到香爐之中,親眼見著它化為灰燼。
天啟帝心中暗暗做了一個決定。
他每日焚香沐浴,戒葷戒色,終於在第七日,起駕去了大相國寺。
大相國寺本來就是皇家寺院,每年天子祈福,也都會去大相國寺。閒來無事的時候,天啟帝也會去寺院轉一轉,聽高僧講講經,放鬆一下緊繃的神經。
這兩年他來得比頭些年勤,興致起來了,就會到大相國寺走一走。因此住持也沒有感覺到意外,趕緊讓全寺上下動起來,迎接貴客。
天子出遊,排場自然不小。
五城兵馬司的人和禁軍全城護衛,沿途十步一崗,五步一哨,總算把聖駕平安護送到了大相國寺。
到了大相國寺,主持及全寺的和尚列隊恭迎天子。
天啟帝在和尚堆裡掃了一眼,並沒有看到什麼扎眼的生面孔。
天啟帝不動聲色,照舊先去了主殿上香,然後和主持在禪房裡講經論道。
說了大概半個時辰,天啟帝端起茶碗來喝了一口,並未言語。
住持心裡咯噔一聲,有點摸不準帝王的脈了。
不過住持心裡也明白,大相國寺並沒有犯忌諱的地方,如果真的是他們犯事兒了,聖上不可能還有心思聽他講經。
住持心裡有底,也不慌張,平心靜氣地等待著。
此時跟在天啟帝身邊的大內總管高公公站了出來,只道:“方丈,咱們寺裡,最近是不是有一位雲遊掛單的大和尚啊。”
喲!
住持心中一驚,敢情是奔著這位來的?
“確有此事。”住持瞧著天啟帝面容平靜,身上沒有散發出什麼天威,心裡就明白過一些事情來了。
一個雲遊的行腳僧,值得天子這麼惦記?
這裡面只怕有事兒,還是自己不能摻和的大事。
“聽聞這位大師醫術高超,頗有道行……”高公公點到為止,給住持使了一個眼色。
住持立刻誦了一聲佛號,“能得天子召見,定是佛祖的旨意。聖上稍坐,老衲這便去叫無智前來面聖。”
無智。
好傢伙!
高公公暗中咧了咧嘴,這大和尚的法號還挺特別的,叫個無色也比叫無智強吧!
很快,一個其貌不揚的大和尚被住持帶了過來。
住持在他在門外等著,自己先進去覆命。
天啟帝指了一下門外,高公公便躬身應命,親自到門外見了那位無智大師。
“這位便是無智大師?”
“阿彌陀佛,正是貧僧。”
“聖上召見,大師跟我來吧。”
大和尚微微頷首,跟著高公公進了禪房。
主位之上,坐了一名年近五旬的儒雅貴人,想來就是當今天子了。
“貧僧無智,見過聖上。”
無智雙手合十行禮。
高公公看了住持一下,後者心領神會,悄悄退下。
禪房的門被關得嚴嚴實實,禁軍將整個院子圍得密不透風。
“聽說你出家前,是位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