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房間在此刻顯得格外壓抑,在場的眾人感受著周圍的溫度,彷彿一股凜冽的寒霜要透過身體植入骨髓,連靈魂都要被凍結。
寒霜在地上蔓延,白髮的少年沉默地低著頭。
白坐在另一邊,無意識地敲著刀柄。
“所以這是高層的計劃嗎?”
“不,這是我的計劃。”
在場眾人面面相覷,看著沉默的兩人。
白撥出一口氣,撐著手臂站起身。
“我去,不行。兩全相權取其輕,這件事情只有讓他去才是最好的。我們都該理性地看待這件事情,我已經退步了。”
“我知道。”凱文抬頭,認真地看著對面的好友,“但這本身就不是我們能決定的。
但凡你說這是高層下達的任務,我沒必要騙你,我也不想騙你。每個人都會有變化,身份不同,人們做出的選擇自然就會不同。”
白看著對面的人,眉頭皺起,長刀的刀身從刀鞘中拔出,閃爍著寒芒。凱文坦然地看著對面的少年。
在場的眾人面面相覷,不知是誰猶豫地開口:“可能有別的方法,別衝動。”
“這是最好的方法。好了。”沉重的聲音在門口響起。沒有回頭,凱文沒有去看。神州面貌的中年男人看著對峙的兩人,無奈地搖頭。“這是我的選擇,我也早就做出這樣的選擇,你不是知道嗎?白。
為什麼這一次如此衝動呢?如同面對第五律者一樣。你只需要執行任務就可以了,隊長……”痕上前拍了拍少年的肩膀,看著對面的人。“我接受,那我去吧。”說完,中年男人看向周圍的人群點頭。“不必找更好的方法了,因為這就是最好的方法。我們不能冒險了,你們忘記第七律者了嗎?”
長刀收回刀鞘,少年轉頭離開了會議廳。
中年男人向凱文點頭,眾人紛紛離開,回到自己的位置,準備這場戰爭。
當屋子裡只剩兩個人時,紫色長髮少女轉頭看著自己的男朋友。“不必如此。”白很明白,對於痕,對於白都很明白。這是老生常談的問題,他只是不能接受白同意的計劃,只是不能接受這個計劃的執行人是痕而已。
所以跟白說,這個計劃是由我提出的不更好嗎?對於白而言,這應該更能接受一點。
這份計劃就是由我提出的,就當是我的私心吧,不想讓陌生的戰士去,再加上痕的能力的確很適合。
凱文站起身,沒有轉頭去看背後的人,就這樣為這件事情蓋棺定論。
空曠的走廊上,唯有黑髮的少年行走在其中,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刀柄。中年男人的話在腦海中迴盪。“為什麼加入燭火之蛾呢?白。活下去,你知道嗎?白,科斯魔的意志不輸於你啊,要注意身體,白……”少年停下腳步,唉……走廊中迴盪著不知是自嘲還是無奈的嘆氣。
改變,我又能改變什麼?融合戰士的實力能去改變,但……
宿舍當中,中年的男人梳理自己那一頭銀白的頭髮,最後戴上了自己的裝備,走出燭火之蛾的宿舍。
男人回頭,猶豫是否回頭去見一見小格蕾修,但最終沒有轉身。戰鬥總是千篇一律,那場戰鬥不會有人去回想了,沒有人,沒有人。
撕裂一切的重力,十倍、百倍、千倍,如同山嶽一般壓迫人的體魄將人撕裂。
那名戴著眼鏡的男人從容的笑容看著自己,岩石在周圍漂浮,重力被打破。
對於白這種戰士十分克制,甚至在某種角度比第七律者都要剋制。
值得慶幸的是那個計劃的成功,值得慶幸的是那在地面之上閃耀出的天火,焚盡了眼前的一切。
不對。少年躺在地上,看著天空的烏雲,嘴角露出自嘲。留下了屍體啊,律者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