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看來無論是哪個世界,地獄生物對靈魂的偏愛和對美學的偏執都是類似的呢。
塞巴斯蒂安似乎察覺到了銀藍雙瞳下不動聲色的嘲笑,他動作優雅地攤開手:“在獲得我所喜愛的物品之前付出一點小小的代價會使這個過程更加富有樂趣,難道不是嗎?”
惡魔執事的效率奇高,在公主的紅茶變冷之前,塞巴斯蒂安離開後就只剩安緹諾雅一人坐著的小會客室中忽然吹過一陣微風,一隻戴著白色手套的手阻止了她端起茶杯的動作:“大人,您不應該喝變涼的紅茶,那對口感的影響很大。”塞巴斯蒂安從懷中掏出一大卷紙擺在桌上,然後走到一旁擺放點心和茶具的小推車旁,以流暢的動作開始準備泡茶工序。
小公主單手支著下巴漫不經心地掃視著那捲詳細記載了倫敦各家葬儀屋地址主人姓名乃至年齡愛好的資料,偶爾抬眼欣賞黑髮惡魔華麗優雅的茶藝表演。在目光掃到第四十七個葬儀屋地址時,安緹諾雅終於皺了眉:“倫敦有幾家葬儀屋?”
“舊城區三十三家,新城區二十五家,近郊還有三十八家。”惡魔無須思考地報出答案,在看到少女表情微妙地變化了一下後又接著說:“雖然不知道大人想找的究竟是哪家,但如果說到老闆的話,最特殊的只能是這個了。”
蒙著白手套的手指落在資料的一行字上。
『葬儀屋,跳動之心庭院大街69號。老闆,Under Taker,性別男,年齡不詳,身份不詳,疑為死神,興趣是極品冷笑話,經營各種葬儀器具及情報。』
死神,那就沒錯了。
安緹諾雅滿意地收起資料,接過茶杯淺淺抿了一口,漂亮的銀藍色眼睛愉悅地眯了起來:“出色的手藝。”
“感謝您的稱讚。”塞巴斯蒂安單手撫胸退後一步:“我將在凡多姆海恩家恭候您的到來,大人。”
穿著執事服的惡魔倏然消失,公主攪了攪紅茶,微微皺眉。為什麼她覺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麼東西?
看了看時間,吩咐管家準備馬車後,安緹諾雅往自己房間走去,經過二樓轉角時卻聽到了半掩房門中傳出的細細嗚咽聲。從半開的縫隙中能看到一個孩子正蜷在床邊捧著什麼東西抽泣,指縫間隱約露出焦黃之色。
公主在門外站了幾秒,垂下眼,悄無聲息地走開。
半個小時後,哈利斯家族標誌性的阿拉伯馬停在一家門面破敗不堪,寫著“葬儀屋”的門匾上掛著若干可疑絲狀物的老舊房子前。盡職的老管家將自家小姐攙下馬車後以能記錄進禮儀範本的動作抬起手敲上那看起來至少有百年以上歷史的破門。
“叩——哐啷!”
煙塵瀰漫。
老管家看著那兩扇在一陣灰塵後躺倒在地的木門,僵硬地轉動一下脖子:“請問,這裡的主人在嗎?”
沒了門板的葬儀屋靜悄悄的沒有聲息,管家皺起灰白的眉毛,轉身請示:“小姐,……”
“你留在外邊。”
“小姐?!”管家目瞪口呆地看著少女目不斜視地走進那間看起來隨時會倒塌的房子,慢了兩秒才想起不應該讓尊貴的小姐進入這種不合身份的地方,但是……
管家看看黑洞洞彷彿會吞噬每個走進去的人一般的門口,收回伸出的手,站到馬車邊開始等候。
葬儀屋內部和它的外表一樣破敗,擺著橫七豎八各式各樣的棺材與骨灰盒,還有各種醫學用的人體標本和解剖人偶。
雖然不喜歡這家店鋪低劣的裝修,但那些白森森的骷髏卻讓公主覺得有些親切,在看到架子各層上厚厚積灰時的冷漠表情也柔和了一點:“這裡的主人在家嗎?”
“哦呵呵呵。”房間寂靜了一刻不到的時間,某個豎在牆壁邊的棺材裡突然傳出陰陽怪氣的笑聲,棺蓋慢慢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