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查清,丁媽媽便不再繼續查下去,難道真是因為往日的情意,不想細查了。
絹兒滿腦子問號,失魂落魄地出了內屋,見外屋有一位婆子正在收拾著銀珠的物事,忍不住回想起與銀珠曾經的相處,心中有些道不明的痛楚,便偷問了婆子,銀珠會被如何處置。
那婆子爽快說道:“如今她關在柴房裡,只等牙婆帶去轉賣了,橫豎她還要五六年才滿契約。”
“不送官府?不動私刑嗎?或取她性命嗎?”絹兒問得極小聲,看來受小說中封建制度吃人血的觀念自是很深了。
那婆子很不解絹兒的話,道:“你這丫頭休得亂說!下人做了錯事自要用家法罰他,但這只是罰而非刑,他若是犯了滔天的大罪自是用不了家法,直接讓官府抓去便是。大家皆是父母親養的人,怎能私自動刑取人命,這般傷天害理的事,只是想都讓人心寒。前幾日,官家還專下了敕書,好像說主人就是毆打本身有罪的下人致死,也是要判死罪的,除非遇大赦令,才保住性命。”
絹兒一聽,細回味了一番,好像懂了其中一二。宋時的主人竟不像有些殘酷的朝代完全視下人的性命為畜生輕易取之,至少還保有一份人性與人道。
婆子見絹兒一臉天真,就當她不懂人事,便細細告訴她道:“如今二姐未有性命之憂,府上自是不必報官抓拿犯人,弄得莊中上下雞犬不寧,家宅不安,倒是壞了事。既然已確定銀珠做錯事,而大姐也有所牽連之事,主人也不必再罰她們了,自是將她們各自打發了,也算是她們自作自受,同時也敲打了一番莊中他人,提醒她們識大體,毋犯錯。”
絹兒一聽了然。丁媽媽對銀珠她們地懲罰倒像是殺人未遂比照既遂從輕或者減輕處罰。也為罪不致死地人留下一條活路。
絹兒知道銀珠性命無憂。舒了一口氣。卻越發想弄清事情真相。銀珠與大姐真是兇手嗎?這件事若弄不清楚。自家寢食難安。想到這裡絹兒便自告奮勇要幫婆子將這包衣物帶給關在柴房中地銀珠。
世上無不透風地牆。雖丁媽媽嚴禁莊中議論早上發生地事。卻也攔不住有些女使們私下議論或猜測。光是去柴房地路上。絹兒便見了二三次几几人圍在一起竊竊私語。聽不見大部分地話語。但也有順風飄來關於某人中邪或有難之類地隻言片語。
絹兒到了柴房前。正聽見柴房門口二位守著地婆子在聊天。
一位婆子惋惜道:“大姐也是命苦。一出生親孃便出去世。未滿九歲她家地爹也走了。轉手便被自家繼母賣到丁家當女使。如今她回了家。還在服侍她家地繼母和弟妹。即使大姐有上好地針繡手藝。生活也是十分艱難。比不上在丁莊衣食無缺。”
另一位婆子也咂口搖頭道:“說得也是。我家娘子向來懲罰分明。對下人極有情意。既然娘子說過準備早放大姐自由。那絕對是言出必行。到時若是大姐願意離開也可。不願意離開她還可在丁家庇護之下。接些針繡私活賺些錢兩。比起如今被趕出丁莊地生活自是天壤之別。”
絹兒細想下來,怪不得大姐知道要被趕出丁莊以後便哭哭涕涕,連旁邊聶二孃也多有憐憫之色望著她,實是富家僕好上窮家女。
“所以說,她是聰明人被糊塗人牽連了。還好娘子明瞭這些,又重主僕的情意,才讓大姐能一走了之。若是一個狠心主人,為了清理內院,橫豎大姐還有二年多的契約時間,又是針繡的能人,管他轉賣到什麼地方,也是能賺些錢兩”
說得正熱火朝天的二位婆子見絹兒走了過來,便停了話。
絹兒拿出手中的包裹,道:“二位大娘,我這是給銀珠姐姐送行李的,望二位大娘能讓我姐妹最後說上幾句。”
一位婆子露出拒絕之色,“你這般有情意,卻錯給了房裡狠毒人。”見絹兒水汪汪的眼珠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