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就跟冰箭般刷刷地刺過來。
二郞亂抓頭髮,苦笑道:“我且不知是誰教你的詩,只你以後不要在他人面前詠讀,若是不識詩詞的人就罷了,若是識些詩詞,知李太白如此炙膾人口的詩都被你詠錯,必罵你不懂裝懂,貽笑大方。”
絹兒從一開始與他相識,便不喜他說活動作的輕浮,如今又聽他這般說辭,自是傲然問道:“不知這位飽讀詩書的二郞大官人,可否告訴婢應如何正確地念。”
二郞像是未聽出絹兒口氣中的不樂,抬頭望月,用著低沉之聲有韻律地詠念:“床前看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山月,低頭思故鄉。”
年少還帶著稚氣的聲音,卻因二郞詠詩中那份含情的認真,自是有了一分清新樸實的思念之情盪漾在夜色之中。倒讓絹兒另眼相看,再一細聽,卻發現所詠之詩與自家所知的靜夜思不過幾字之差,自是讓她有些目瞪口呆,不知所以然。
二郞正經唸完詩後,見絹兒傻傻的模樣,不禁暗自偷笑,又恢復平日那股不著調的模樣,道:“你且還需細讀些書才行。待過些時日,送你一本李太白文集,你便知真正的靜夜詩,是何種模樣。”說罷丟下一包物事就匆匆離開,“今日且是你喬遷新居之日,未備下厚禮,只薄禮一份請笑納了。”
絹兒見著地上被二郞丟來的物事,是用塊布包著的。開啟布一看,頓時無言以對,再啼笑皆非,只見布里放著的竟只是十來串錢榆子。
“自家來這宋代收的第一份異性送的禮,竟是錢榆子,送禮的人怪,送的禮也是怪。”瞪了一眼對方離開的方向,絹兒嘴裡嘀咕著:“沒見過送禮送人榆錢子的,指不定這錢榆子便是在自家天井裡的樹上偷摘的,還真是會借花獻佛,請笑納,不如說是請笑話,準確得多。”
嘴裡雖是這般說,絹兒卻還是喜滋滋地,從未吃過錢榆子,倒還可嚐鮮。
再次爬回屋,卻正見二姐坐在桌前,望著燭燈,臉上表情極溫柔。
絹兒小聲地叫喚二姐幾聲,她才反應過來,又收拾了表情,變得一板一眼。
絹兒猶豫了小會。終問二姐:“靜夜思地全詩是怎樣?”
二姐細打量了絹兒一下。捂嘴笑得開懷。將詩低聲念出了出來。
絹兒聽二姐和二郞念出地詩無一不同。頓時臉燥得通紅。悲叫一聲。“丟死個人。我不活了。”將臉趴在桌上。倒抬不起頭了。想起剛才自家那副得意洋洋詠詩地模樣。她恨不得挖個坑自埋了才是。
如在現代。絹兒保不定要罵對方文盲。連靜夜思都不清楚。但如今不是現代。而是離唐朝最近地朝代。孰對孰錯且無須別人細說。絹兒自是心裡明白。她是萬萬沒有想到傳承千年被幾億人民熟知地古詩竟然非原版。看來自家以拍不僅要小心說話。且還要小心念詩詞。保不定再有哪位大文豪地著名詩詞在上百上千年地歷史變革中。被人修改變了樣。而這變了樣地詩詞若再被自家神氣活現地詠念出去。豈不讓人鬨堂大笑。
二姐在旁邊看著絹兒又哭又鬧。頓時氣極敗壞地罵道:“死丫頭。今日你怎如此瘋瘋顛顛。沒心沒肺地。且讓我給你灌一副清心理肺藥才是。”心中卻也極羨慕絹兒無心無腸天真快活地模樣。想起剛才潘二孃與自家說地話。本來有些高興地心情又沉了下去。
剛才潘二孃與二姐在屋裡談心。只因潘二孃在這院落裡已經是主事慣了地。如今二姐來了。她卻怕二姐因丁媽媽地喜歡。在這院裡拿班作勢。這才先給二姐灌上一腦地**湯。贊她長得美。行為舉止極為端莊等。不過二孃雖說得熱烈。但二姐卻只老實地坐在椅上。一臉淡笑。嘴裡客氣說“二孃。我且擔當不起這般贊話。”態度顯得既不熱也不冷。
潘二孃停頓了片刻,又笑著轉而道:“這院裡的‘油鹽醬豉姜椒茶,冬要綾羅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