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她有男伴的事情他還曾與她談過,只要她還能保持基本的清醒,不要把這種金錢關係太當真就好,不過她真要糊塗了,他也會出手看著點,免得出事。
但他的笑容在程慧梅的突然崩潰下戛然而止,然後袁景瑞所聽到的一切讓他在一種猝不及防的巨大震驚中立了起來。
程慧梅極力維持的鎮定在哭泣中蕩然無存,她再開口說話的時候用雙手掩住自己的臉,淚水從指逢中不斷地滲出來,聲音都是含糊不清的,整個人呈現出一種被極度痛苦與恐懼扭曲的姿態來。
“不是的,景瑞,那個男孩,他,他是有病的,他已經死了,太可怕了,我不敢告訴你,可現在我也染上了,我查了三次了,我也被他染上了,怎麼辦?我也會死的!”
袁景瑞立在這個陡然蒼老了十幾歲的女人面前沉默,程慧梅這一年已經四十五了,可優裕的生活讓她一直都保持著相對年輕的姿態,但現在她在他面前,哭訴,身體扭曲成一團,臉上沒有被雙手掩蓋到的地方露出深深的皺紋來,一眼看去竟像是一個年近古稀的老嫗。
她還在哭,並向他伸出一隻顫抖的手來,那隻手上還有淚水,一個淒涼的祈求姿勢。
他深呼吸,慢慢伸手過去,按了一下她的手背,接著又把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
“我知道了,別害怕,總有解決的辦法。”
男人有力的手掌有效地減輕了程慧梅的歇斯底里。這些年來,她一直都靠著一種女性的直覺,信賴與依從著袁景瑞的每一個決定,這個比她年輕許多歲的男人,智慧、堅強、有手段,成方是因為他才有今天的,而他也從不讓她失望,在恐懼來臨的時候,她第一個想到的總是她。
但這一次的恐懼已經不是他可以解決的了,她的情人,她所喜愛的那個男孩,那麼年輕,可愛,英俊,像一隻小鴿子那樣溫順,每一次看著她 笑容又是那麼甜蜜,她怎能想到,他會變成那麼可怕的樣子,渾身腐爛,像是一隻被壓爛的橘子,所有的美與好都成了可怕的詛咒,她害怕了,真的害怕了,更令她絕望的是,她也已經被傳染了。
她抬起滿是淚水的臉,仰望立在自己身前的男人。
她不喜歡袁景瑞嗎?不,她曾經一度非常渴望自己能夠得到他,誰不愛那樣年輕英俊的男人,更何況他還如此強大,但這種 愛是令她感到羞愧的,她很早就發現自己並不能用一個女人的魅力吸引他,袁景瑞是不排斥女人的,但他對她沒有興趣。
而她又是如此寂寞,成方的成功帶來財富,而她甚至不用殫精竭慮,只需要坐享其成就可以了,這樣的生活空虛得可以,她終於抵抗不了年輕身體的誘惑,而這具身體,給她帶來了滅頂之災。
成方的源頭是什麼?是她死去丈夫留下來的遺產,這份遺產的三分之二又是由她從兩個繼子手中得到的,她的那兩個繼子,就像是兩枚不定時炸彈,隨時都會引爆,她已經沒有了父母,也沒有子女,孤身一人,如果她死了,他希望這一切都能得到萬無一失的處理,但她又不知道如何保證這一切都能夠萬無一失,她也不知道還有誰能來照顧一步步走向絕望深淵的自己——除了袁景瑞。
袁景瑞人家一刻開始,認真地考慮了程慧梅的提議。
他開始意識到,以程慧梅現在的精神狀態,已經不可能在沒有人照顧的情況下繼續生活,他當然沒有時間親自看顧她的衣食住行,但就算是延請專業人員,也必須在他的全程監督之下,因為這件事如果洩露出去,會導致公司的巨大異變,成方已經在籌劃上市的過程中,這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情況。
更何況以現在外資的投入來看,對方必定會要求在董事會佔一席之地,而他和程慧梅手中的股份比例也會被響應地攤薄,如果他與程慧梅有了婚姻關係,將來在持股量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