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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抑黑揚白

只要回到那片曾經我如此厭惡並想逃離始終與其相牽相伴的地方,她們和我都會無限慨嘆:曾經的可能已經成為不可能,深深地遺憾,象新犁的土地,陳年老酒般的香氣,裹挾著揮之不去的意味,在記憶中飄散,啊!我的童年;我的少年;我的成年,那片土地上播撒的愛恨情仇,都隨著拆遷,在瀰漫,在消失,在沉澱,離開了那片土地,才覺得那片土地是如此珍貴。

“牛人!你牛氣個啥?”李瑞芹在跺腳。

李紅霞卻叭叭汗淌,姑侄倆轉身對望,青春裡第一束朦朧的火花,象陰陽電那樣:在對射途中撞擊,雙人四目,象陀螺那樣追逐旋轉,過了一會兒,兇悍的目光乍長乍短之後,雙雙轍身,背道而馳。春天草瘋長,花亂開,心花更是怒放,惱人的青春在四月炸裂,濃稠的汁液,象很厚的稀飯,一滴滴滴在地上,滲透,變黑,蠅叮蛆拱,猛蟲子抱鵝蛋,撐不起腿,人懶散要困頓想睡,醉人的香瀰漫著,桃花落盡百花開,那些曾經開得海海漫漫的不知名的野花,讓我神馳欲往,我不知道我所經歷的是人還獸該經歷的,但許多年之後,更多的悔,夾雜其間,特別是我三十多歲時,經歷我一生最低迷的歲月時,我時常懷念那青春的獸行,我就是一個小屁孩,錯把珍珠當頑石扔了,而且是不止一顆,當我的青春走進死衚衕裡,我才慌了:事業無成,個人婚姻無著,我才知道青澀歲月中,那些我擯棄的東西,是何等彌足珍貴,可我象撒沙子一樣,把她們全撒了,家未成,業未立,我才知道:我當了混蛋。

1975年對於我來說:是青春躁動的一年,我第一次知道:男女有別,別在何處,但我只有11~2歲,不可能動,我的器官還未長大,還不能發揮正常作用,它虛懷若谷,沒有學會膨脹充血,它不可能象氣球一樣被那股氣吹大,它仍然象條死魚掛在尋兒,除了排尿,別無作用。

經過一個星期的對峙,李瑞芹大約氣包一樣的心散了,能夠心平氣和和我說話,我有些喜出望外,看來我的隱忍,已經奏效,猴子不上竿,我多敲兩遍鑼,誰心更狠更能忍,誰就會完勝。

樹蔭下,我裝作沒有看見她,我用樹枝在地上瞎畫,這是誘捕術之一,聽得見她急促的腳步聲,甚至聽到她那濃重的喘氣聲,我用腳塗了我畫的,然後抓耳撓腮,並且裝出長吁短嘆,我這麼用心火烤她,她能不焦糊?

“你怎麼啦?遇到啥難題?我幫你!”

我丟了木棍,拍拍手上泥,“算了,一道思考題,還沒學到,我自己瞎琢磨,改天再說!”

稠厚的陽光裡,摻雜了濃和密,讓人目不能直視,那是一個蒸騰的中午,難得一個星期天。

“我們一起剜菜去!”她提議,那條曾經讓我怦然心動的烏黑大辮子,在手裡把玩,就象電影中的鐵梅,為了烘托效果,我那時並不動,認為是真的,李鐵梅衣衫襤褸,那隆起的前胸,讓我的心詭異一下,象定海神針,插在海水一隅,海水就不再搖晃了。

“去就去!我還怕你不成?只不過,剜不到那麼多,要你賠!”我是得無理不饒人!

“這個沒問題!”這已經成為慣例,好像她上輩子就欠我的。

四月的世界,是對窮人的饋贈,不說花賞心悅目;不說野菜招惹人心饞;單就那可以隨時脫單的氣候,溫馨得讓人想醉,不用再穿那油絮一樣的露著棉花一樣近乎乞丐服,單單是捂了一冬不曾見水的餿臭味,就讓我自慚形穢,還好,昨晚燒熱水,扒了層灰皮,這會兒可以坦然靠近她,聞著她的噴香,是雪花膏撲上去的,還是她的體香,啥傻分不清。

原野之美之空礦,讓我心曠神怡,媽媽的,窮人可伸腰舒筋了,壓抑太久的慾望可以如信鴿子自由放飛,我丟了籃子和鐮刀,張開雙臂,想象鳥一樣展翅高飛,“啊呀呀~—!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