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總得有的嘛!”
“洗澡去了,要著涼了!”他嘰哩咕嚕地嘀咕著、繞開我進了浴室。
我連忙跟進了浴室,搶在他之前給按摩浴缸裡放水,隨後轉身、不顧他唧唧歪歪地鬧彆扭、手腳麻利地給他脫褲子。
他沒有反對,只是很不情願地看看我、又看看我的手,等到我準備抱他起身褪褲子的時候,他才撅著嘴問我:“壞蛋小笛,我還是個癱子、你打算怎麼辦?”
“哎喲,我錯了,小太爺!”我點頭哈腰,“我本來就打算抱你一輩子、揹你一輩子的嘛!現在已經比我做這個打算的時候好不知道多少了……明天我就去燒香還願!”得知他去療養了之後,我去靜安寺燒了一次高香、祈求他的平安。
“哼,這還差不多!”他這才嘟著嘴、勾著我脖子、掛在了我身上,“反正你不準不要我!”
“誰說過不要你了?”我悻悻地嘀咕,“我那次……也就是去孃家住兩天嘛!這都不準啊?再說、再說……我還沒過門呢!”總算找到一個底氣足點兒的理由了。
他的臉和眉毛都皺了起來,鼻子裡發出呼哧呼哧的喘氣聲。
“哼!還不是都是你自己惹出來的?”我被他的德性弄得更不服氣了,一邊數落他、一邊抱著他坐進了浴缸裡,看他耷拉著腦袋、一臉負隅頑抗的樣子,更加來氣!“你自己說說看,明明知道華……他!要跟我說什麼的,幹嘛自己不早點坦白啊?!弄到這個田地,還都怪到我頭上來了!”
他不看我、不理我,手指在水裡劃來劃去,一副左耳進、右耳出,心不在焉的樣子。
雖然有滿腹怨言,但我及時住口了……不敢說得太狠,我已經嚇怕了!看了他一會兒,我默默地哼了一聲,“自己擋著點兒,我去拿換洗衣服來!”
“嗯!”他輕輕地應了一聲。
我大踏步地進了衣櫥,然後對著牆大口大口地喘了好幾下,默默提醒自己:何小笛,要冷靜!有什麼話好好說、千萬別來硬的!直到覺得情緒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這才捧著衣服出去了。
方致遠坐在一池溫水裡、抻著脖子一直緊緊地盯著我,雪白的浴缸襯得他本來就很蒼白的身體彷彿要變得透明、融化了一般。
“哎喲!”我放下衣服,捏捏他扶著浴缸沿兒的手臂道:“肌肉回來點了嘛!”然後又把手滑到水裡、摸摸他的肚子道:“救生圈不見了嘛!”
他低頭看著我的手。
“好好鍛鍊了是不是啊?”我縮回手、甩了甩,甩得他一臉的水珠。
他遲疑了一下,嘿嘿一笑,“本來想把這兒練成六塊……”他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衝我扮了個鬼臉道:“才回來的!可是……誰叫你半夜三更地哭著喊著叫我回來啊?!”
我停下解了一半釦子的手,扭頭看著他,“那得練多久啊?”
“嗯……”他側著腦袋想了想,“兩個月?”
我訕訕一笑。那就是說半年不見他咯?“什麼時候去德國的?”
“好一點的時候就去了。”他說得很小聲、有些緊張地望著我。
“早就定下了?這個手術?”我低頭看著他。
“不是!”他連忙搖頭,“嗯……是、是我媽媽安排的。她早就跟我提過這個手術,不過因為風險很大,所以一直沒去,怕萬一弄不好的話……”他的頭半垂了下去,盯著自己半浮在水中的腿發了一會兒呆、才道:“就全癱了也有可能。”
“那為什麼不告訴我是去做手術了?”我奮力忍著升騰的怒氣、保持著平穩的聲調,不等他回答便接著問:“真的出了什麼意外的話,你還打不打算見我了?”
他愣了愣,沒出聲。
“不打算?沒想過?”我問得平靜,可身體裡的五臟六腑就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