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任好忽然挑起了眉。
他心儀者,是瑄分塵,少女一開始糾纏,他便不喜。但一方面知道這雪山隱者並無情愛之念,只有天道武林。另一方面韶破雪確實小了些,不過十五六歲,一半便也當作童言無忌。如今韶破雪說要同路,歸為碰巧,實在難以信服。追瑄分塵追到一起前行,少女懷春也太過了些。
同時心中,一絲警惕也冒出來。衣裳精工縫製,談吐不凡,又毫無大人相陪。原以為她是大戶人家女兒,溺愛管的鬆了。如今怕沒有那麼簡單。
瑄分塵怔住:“姑娘孤身一人,與兩個男子上路,實在不妥,還是與家人同行……”
韶破雪卻攥住他袖子:“不嘛不嘛,他們管不著我,帶我一起去嘛!地方一到就下車,有人等我的!”一邊說話,一溜煙竄進了車裡,規規矩矩坐好:“我絕不會給瑄哥哥惹事的!”
瑄分塵只覺頭很痛,非常痛。如果說先只是無奈,現在便是真的頭痛了。這女孩任意妄為,她家人必然不同意,如果有人追來,雪山隱者倒要扣上拐騙少女的罪名了。他按了按額頭,道:“你要到哪裡?”
韶破雪水靈靈的眼珠一轉:“我到越江口。”
瑄分塵思忖越江口到秦雲嶺,還有一半的路程:“真有家人在那裡接你?”
“嗯!”韶破雪表情忽然黯淡:“到了那裡,就要分開了!不過沒關係,哥哥告訴我家在哪,等有空兒了,我再去找你!”
瑄分塵嘆了口氣,上了車前。
少女不坐車裡,跟著跑出來,湊在他旁邊。兩人難免對上幾句,她倒也懂得很多。一天一夜過去,姬任好按捺不住,以久駕辛苦為由,僱了個車伕來。
於是三人,就全坐到了裡面。
“瑄哥哥啊,你看‘眾人皆有以,而我獨頑且鄙。我獨異於人,而貴食母’,這是什麼意思啊?”
韶破雪拿著書,依偎到瑄分塵身邊。
隱者略挪開一點,道:“這是說他與別人不同,是因為得道。”
韶破雪又湊過來一點:“原來是這樣呀?那‘孔德之容,惟道是從’,又是什麼意思呀?”
這就叫做無語問蒼天……
“幾位小心了!前面路塌了塊!”
馬車突然一沉,猛的拋了起來。韶破雪驚叫一聲,書本滑出手中,整個人向前一撲。下面是硬邦邦被踩上無數次的木板,瑄分塵不忍見慘事發生,長袖一撈,少女輕輕一聲哎喲,轉到了懷裡。
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他的確比姬任好厚道。姬任好同樣不忍見此慘事,所以及時的,把頭轉開了。
瑄分塵願意以人格擔保,方才是往旁邊撈的。
韶破雪卻賴在他臂間:“瑄哥哥……腿撞到坐架了,好痛……”
“……可有傷到骨頭?”
韶破雪楚楚可憐:“我也不知道……但是好疼……”
瑄分塵猶豫一下,伸手向她指的地方摸去,離衣還有一分,便停下來。衣料微微凹進,隔空按查。過了一盞茶時分,道:“只是小傷,不必驚慌,用藥一搽便好。”
手探入袖中,摸了瓶金創藥遞過。豈料韶破雪不接,只依了過來:“破雪沒有搽過……瑄哥哥替我搽藥好不好?”
話說到這分上,實在太過,瑄分塵搖首道:“男女授受不親,你若不會,到前面鎮上,我便尋一位大嫂來幫你。”
少女乖乖接過藥:“還是不麻煩瑄哥哥了,破雪自己試試看。”
姬任好在心裡冷笑,若不是他在此,韶破雪只怕早已解衣除襪了。所謂活色生香,軟花姣玉……到時簾子一放,馬車一走,嗯哼……
白衣隱者忽然一動,從包裹裡摸出了什麼,向他遞來:“午時之前,到不了鎮子,你先用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