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也能讓人這麼激動。”
籬清墨道:“你開的不是時候。”
忽然那十幾個侍衛,手握刀,朝前衝過來圍住了馬車。
我難以平復心情,綠衣也直挺挺站著。冷不丁,綠衣飛上馬車,哇地一聲,趴我肩頭放聲大哭起來。
我驚了一驚,看看周圍的侍衛,再看看他們殺氣騰騰的刀。肩膀上的姑娘哭得慘,明白過來,之前的事還沒解決,她又把太子踹了。
我吸了口氣,就是我膽子再大的時候,這事擱我身上,我也心臟承受不住。
太子居然走過來,從地上拾了扇子,頭伸著望:“誒,怎麼還哭了?被踹的是我,她哭什麼?”
籬清墨道:“太子,讓我們走吧。出去了,這姑娘自然就不哭了。”
太子扇子敲了敲肩膀,笑:“瞧你說的,叔,我也沒想攔你們。走吧,我再找個地方喝兩盅。”
太子側身,籬清墨回到車裡,車伕駕車從身邊離去。隔著那門窗,我又看出去,像是在等著似的,太子目光和我相對,他嘴角忽地勾出一絲笑意。
我收回視線,聯想前後,再次感覺到,今晚嘴受驚嚇的,該是我。
到了宮廷外,真正離開了皇宮正門,籬清墨的馬車停在門口官道上。綠衣漸漸止了哭,揉著眼睛看了我一眼。
我道:“要不要送你回住的地方?”
綠衣輕聲道:“我要在外面等公子出來。”
我理解她的心情,也沒多做勉強。開啟車門放了她下去,她頓了下,還回頭衝籬清墨道:“今晚多謝寧侯相助,也感激大小姐。綠衣以後一定謹記在心。”
儘管相處時間短暫,我卻打心眼裡對這伶俐的少女有喜愛之情,當下也眯起眼回她一笑。
綠衣提著裙子轉身走了,車裡剩下我和籬清墨。
我又感覺到了危機。籬清墨上次是見了我幾次都沒有見到,現在上天卻白白送了一個我跟他獨處的機會。
心裡湧出一絲懊悔,剛才若不是要陪綠衣出來,我早知留在宮裡好了。
籬清墨見我看他,目光也掃下來,落到我臉上。“你心裡有事,對麼?”
我遲疑了一下,片刻,……還是點了頭。
籬清墨再道:“你的性格那樣,就算我問你,你也不會說,對麼?”
這次我沒有開口,一方面是遲疑,一方面思緒也有點亂,而他看到我這樣,也得到了他所想的答案。
就在這種壓抑中,馬車在一片靜默裡行駛著,我感覺夜晚的涼風從視窗縫隙裡透露出來,中間籬清墨把他的大氅蓋在我肩上,護住我頭臉。那些透進來的風我絲毫體會不到,卻覺得心裡更加堵著。
他去拜祭先祖,我想起他家中的鳳凰,皇家子弟有了後嗣,都會去祠堂祈福。
那風按理穿不透大氅,但心底已是涼颼颼的。馬車停下來,等再開啟門,不知不覺已經天矇矇亮,已是到了相府的門前。
籬清墨替我撐著門,我跳了下去,回過身,看到他望著我,眼光如水波:“最後一次機會詢問你,霜兒,你可能將這五年來,你的心意告知與我?”
我緩緩,低下了頭,眼睛無力地閉起來。
“過去我太執著,”籬清墨嘴角笑著,“其實就算我見到了你,你也還是不會對我坦誠。”
瞬間心殤,我看著馬車調頭要離去的時候,脫口就叫道:“籬哥哥。”
馬車停了停,他微微側過臉。我唇間微動著,“一入、侯門深似海……”
清晨道路寂靜,他的馬車就停在路上半晌,良久之後,他終於回過頭,馬車就漸漸遠離了相府,消失在轉彎處。
我喃喃輕語:“從此蕭郎是路人。”兩行淚從我臉上落下去。